“請問老先生,啥叫十年雞頭?能告訴在下一二嗎?”葉縣令請教道。
“哈哈,我說的是民間俚語呀,”他略一沉吟,“眼下的年輕人都不太懂,過去,聽老輩人講過這樣一句老話,叫‘十年雞頭生砒霜啊!’”
這葉縣令今年隻有三十出頭,當然對此不甚明白啊!就又請教老先生說得詳細一點。聽老者說,原來這十年雞頭還真有些說道,那雞是雜食禽類,通常吃五穀雜糧、或者殘渣剩食、野草艾蒿、糞便異物等等,在吃的過程中難免誤食有毒之物。一般的畜禽類,吃了那些雜七雜八的髒東西很可能得病,可這雞子呢,肚子裏有一種“化毒丹”,卻能逢凶化吉,將一些有毒素的東西經過處理排泄出去,不過還有少許齷齪之物隨周身的血脈流動,走到了雞頭和雞尾,就殘存在了那裏……一聽到此,葉縣令再也下不進去棋了,也未作什麼解釋慌忙站起,匆匆離去。
回到縣衙,葉縣令馬上命人火速去四鄉八鎮尋找有十年以上的老雞。半個時辰之後,一衙役拿回來一隻老母雞,他親自宰殺用鐵鍋煮熟,忙喂了縣衙一隻狼狗。他親眼看到,不消一袋煙工夫,那狼狗抽搐一陣四肢一伸馬上斃命。這時的葉縣令感慨頗多,輕輕擦去額頭的冷汗歎道:“僅僅這一點失誤,差點冤枉了一條人命啊!”
很快,他再次升堂問案,同時將柳溪鎮喬營村喬姓族長、魏天雲的鄰居小翠和杜七等人傳喚到堂,有理有據的一番審理終於使真相大白。原來那鄰居杜七,看魏天雲的丈夫久久不回來,就打上了淫亂魏氏的主意,誰知這魏天雲是貞婦烈女性情剛直,多次痛罵他的調戲。之後這杜七就懷恨在心,趁這次喬邦山吃雞中毒誤死之際,妄想嫁禍於魏氏,置她於死命。誰知葉縣令歪打正著巧斷這起毒雞命案,徹底查清了真相。最後葉縣令宣判:杜七因調戲婦女陷害他人,當場重打四十大板,即日流放邊關;民婦魏氏無罪釋放。葉縣令也算是麵善心慈之人,他念魏天雲勤勞節儉、忠厚善良、年輕喪夫,身邊又有一個年僅9歲的孩子,一年後特意為魏氏保媒找了一位殷實的鐵匠,也算成全了一樁姻緣。
追命繩鞭尋刀客
一、禍起蕭牆
這是清朝道光年間的事情。有一天,受師傅先鋒劍師習星元的指派,洪山幫劍俠柳山泉去往百餘裏地的洪武山棲霞寺,找寺內帶發修行的棍王大師請教切磋武藝。等到十天過後,該習的武藝都已操練過了,該交待的話都已說了,該辦的事情也都辦了,柳山泉在這天晚上提前向棍王辭行,哪料熱情好客的棍王大師想留他多住一日,說是讓他再看看距棲霞寺十多裏地青峰山頂“流瀑飛虹”的景致。可惜柳山泉隻因心中有事,無心貪戀景致,本不想再留下來,無奈棍王大師好心相勸,他隻好再耽擱一天。誰知,也就是僅僅多住了一天,當他於次日掩黑時分回到習家橋,準備麵見師傅習星元時,卻沒有見到人,師娘也不知去往何處。等他到了後院,方才從他的一位師弟口中得知,師傅前晌被浪跡江湖的黑虎刀客沙澄金邀去比武。霎時,柳山泉的心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大事不好,師傅將會有殺身之禍。近兩年來,在中原武界關於黑虎刀客沙澄金的傳聞很多,其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善使暗器;常常是一人操刀,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就在這十多天前,他受師傅指派去拜訪棍王大師,臨走時還提醒過師傅:最近江湖上盛傳,這黑虎刀客不久前曾到神農山得一隱士點化,武功大有長進,聽說此人還放出話來,準備打遍江湖稱雄中原武界,讓師傅心中有個數。當然了,在這一方論武功,非柳山泉的師傅先鋒劍師習星元莫屬,所以,黑虎刀客如果想獨霸中原武林,必先拿師傅開刀。臨出門他還再三交代師傅:以後若是遇上那亡命之徒,千萬要小心,且不可與他糾纏。如今,師傅不知內情,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此事刻不容緩,當下柳山泉騎上快馬,星夜兼程趕往事先約好的青龍山鷹鷲峽穀。可是,等他趕到地方一看,見到的卻是一副慘景:師傅習星元痛苦不堪傷痕累累地趴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柳山泉仔細檢查了師傅被傷的地方,卻在後心正中,且見一把鋥亮的袖珍小刀深深插進後心,顯然是黑虎刀客這個歹毒的家夥,不信守江湖規矩,以暗器傷人。他忍著心中的傷痛,選了一處山坳掩埋了師傅的遺體,然後擦幹眼淚,發誓要為死去的師傅報仇,否則決不為人。
要說柳山泉是舊恨未去又添新仇。三個月前,他的父親就是被這個心狠手辣的家夥所殺。原來,柳山泉的父親柳三鞭是個玩雜耍的江湖藝人,一次到鄂北棘陽地界的錢灣跑場子,被當地一個綽號叫“禿耳朵”的地痞攪和了。當時多虧路經此處的先鋒劍師習星元拔刀相助,方使他幸免於難。三日後,他們的雜耍班又來到鍾祥胡家集賣藝,不幸被“禿耳朵”雇來的黑虎刀客用暗器殺死。臨死時,父親捂著胸前的小刀將他托付給跟隨多年的王才大叔。後來,王才大叔就帶他去找曾經救過他父親性命的先鋒劍師習星元……想不到柳山泉隨先鋒劍師習武兩個多月,那黑虎刀客知道後,怕柳山泉日後武藝學成找他報仇,就打算找機會先滅了柳山泉,可惜一直沒有得手。之後,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次,便以切磋武藝為名,秘密下書邀請習星元單劍赴會,去鄂北的青龍山鷹鷲峽穀比武,然後,再除柳山泉就是手拿擒來的事情——如今師傅果然是慘遭暗算命喪黃泉,他柳山泉以後也不會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