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取水，山上沒水了？”
“山上沒有水了。昨天那個小池塘，被新四軍夜裏派人把它放幹了。”
孫俊傑說：“看來新四軍有目的地困住我們。”
龍彪命令：“派一個排的部隊下山，護送炊事員取水。”
不一會，槍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比上次激烈，時間也較長。
一會兒士兵來報：“司令，新四軍火力太猛，我們衝不過去，傷亡很大。”
龍彪大怒：“傳令，再派一個連下山，堅決把新四軍打退。”
槍聲再次響了起來。
不一會兒，士兵來報：“司令，新四軍火力封鎖嚴密，我軍一個連大部陣亡。”
龍彪暴跳如雷：“再派一個營下去，堅決完成取水任務。”
槍聲大作。很長一段時間，槍聲又複沉寂。
士兵來哭告：“司令，我軍實在衝不下去了，全營的戰士都陣亡了。”
龍彪、廖開田、孫俊傑麵麵相覷。
孫俊傑用望遠鏡向山下看了一陣說：“我軍在山上，本來有居高臨下之利，現在我們從山上向下衝鋒，就放棄了有利地勢。新四軍在山下平地上挖戰壕，從戰壕到山邊，留了約五十米寬的開闊地，我們的戰士將無遮無掩地暴露在敵人槍口前麵，這五十米開闊地，將是一片死亡之地，我們不能隨便下山了。”
廖開田說：“如果不下山，我們水沒得喝，飯沒得吃，豈不被困死？”
“那就隻好堅守待援。”孫俊傑說。
龍彪不滿地看著孫俊傑：“堅守待援？五千多軍隊被兩千新四軍圍困，堅守待援，豈不是天大笑話。”
廖開田歎道：“白長官說，‘不怕共產黨精，就怕共產黨在老百姓當中生根’，這話多麼深刻。”
此時在新四軍陣地，開飯的時候又到了，鄉親們送來了米飯和大餅。戰士們快樂地分享著。有的戰士故意高高舉起大餅，向國軍官兵示意，喊：“國軍兄弟們，你們投降吧，投降了有飯吃，有水喝哪!”
吃過飯，戰士們擦好槍，裝好子彈。大家做好一切戰鬥準備。
山上，國軍官兵呆呆地看著，一臉無奈。
新四軍朝這邊喊話：“國軍兄弟們，你們被包圍了，投降吧。我們本是中國人，本不應該打內戰，但是你們的長官硬是要挑動內戰，害得你們吃苦受累，死傷慘重。我們支隊長說了，隻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我們就放你們出去，如果硬拚下去，你們性命難保。”
廖開田問：“司令，我們怎麼辦？水沒得喝，糧食運不來，再這麼抗下去，官兵餓也要餓死，渴也要渴死了。”
龍彪說：“傳我的命令，今天下午突圍。”
龍彪問孫俊傑：“孫觀察員，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孫俊傑說：“司令下令突圍，是完全正確的，隻有突破新四軍的包圍，我們才能發揮作戰的機動力量，與新四軍決戰。”
下午，突圍的時間到了，頑軍在山上架起了大炮，向山下射擊，山下一片硝煙。
新四軍戰士躲在戰壕裏睡覺，塵土飛淺到他們的身上。
炮聲停止，戰士們迅速就位，架起了槍。
這時，頑軍從山上向山下移動，由於沒有掩體，他們側著身子前進，既害怕子彈射擊，又準備逃回去。
新四軍戰士一直等到離戰壕隻二十米的地方，一齊開火，頑軍無所逃避，齊刷刷地倒下，剩下幾個頑軍，慌忙逃回。
新四軍戰士說：“留下幾個回去報信去吧，哈哈哈!”
龍彪、廖開田、孫俊傑在指揮所。士兵來報：“司令，新四軍火力太猛，我們衝不過去，兄弟們大多數犧牲了。”
龍彪大罵：“混蛋，再給我衝，如果衝不出去，就不要回來。”他看看廖開田。
廖開田趕緊說：“我去組織。”
頑軍排好隊列，廖開田在說話：“這次衝鋒，必須成功，如果衝不出去，大家在這裏沒有飯吃，沒有水喝，隻有等死。弟兄們要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有人膽敢退卻，一律執行戰場紀律。出發。”
廖開田對一位軍官說：“你組織一個督戰隊，跟在他們後麵，誰要是向後退，一律槍決。”那位軍官去了。廖開田又對另一位軍官說：“你組織戰場第二督戰隊。跟在他們後麵。不管是前線戰士還是戰場督戰隊員，如果後退，一律槍斃。”
另一位軍官亦領命去了。
兩支督戰隊都組織好了，頑軍開始向山下進攻。
新四軍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頑軍提心吊膽，一步一步向新四軍陣地靠近。在接近戰壕二十米地方，頑軍突然衝鋒，企圖衝出包圍。但是新四軍早有準備，一陣機槍掃射，大都倒下。有的士兵轉頭欲逃，後麵的督戰隊一齊開槍，後退的士兵都倒下了。大家繼續向前衝，但是，向前衝鋒的士兵幾乎沒有活的希望，督戰隊員也害怕起來，大家一齊向後撤。這時第二督戰隊向他們開槍。經過幾個反複，衝鋒的隊伍大都戰死和自相擊斃，隻有幾個人逃回了山上。
一個小軍官向龍彪報告：“司令，新四軍防守嚴密，我們無法衝過去，弟兄們都犧牲了。”
龍彪斥問：“你是怎麼回來的？”
“我。”
廖開田上前說：“我向你們說過，此其突圍，事關我軍生死存亡，不成功便成仁，我想你是不會忘記的吧。來，我來成全你。”他向軍官端起了手槍。
軍官大呼：“司令繞命，我跟著您幹了十幾年，我是忠心耿耿，立過多次戰功啦!”
“砰。”廖開田一槍將其斃命。
龍彪對廖開田說：“看來，還是你親自帶隊突圍吧。”
廖開田連忙敬禮說：“是!”轉身出去了。
山坡上，廖開田帶領隊伍黑壓壓地向山下逼近，這是一次垂死的衝鋒，成敗在此一舉了。在即將接近新四軍陣地時，廖開田大呼一聲：“弟兄們，衝出去就有活命，衝啊!”士兵呼喊著向前，但是被新四軍一排排無情的子彈打倒了。沒有死亡的士兵也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衝啊!”廖開田振臂一呼，士兵們再次撲向新四軍。雙方在戰場上展開了肉搏，新四軍越戰越多，頑軍非死即傷，無法突出重圍。
混亂中，廖開田被新四軍戰士一槍撂倒在地。頑軍見廖開田死了，紛紛後撤。廖開田沒有死，他隻傷了肩膀，他見士兵們後撤，大叫一聲：“不要丟下我。”頑軍見廖開田沒死，隻好把他抬著往山上逃。好在新四軍看見廖開田被拖回，也不再射擊，還是喊著那句話：“留幾個人回去報信吧。”
廖開田象死豬一樣被抬到指揮所，龍彪上前看了看傷勢，命令軍醫抓緊救助。
廖開田被抬到一邊去了。龍彪心情沉重地走出指揮所，站在山頭上向下看。現在隻有孫俊傑跟在他身邊。
山下新四軍在喊話：“國軍弟兄們，你們想突圍，是突不出去的，你們想吃飯，是沒飯吃的，你們想喝水，是沒有水喝的，你們要是頑固到底，隻有兩條路，一條是餓死、渴死，一條是被打死。要想活命，隻有放下武器投降。”
過了一會兒又喊：“國軍弟兄們，新四軍江北支隊支隊長譚天木、政委曾世雄要求龍彪下山談判，要求你們承諾，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國共兩黨團結一致，共同抗日，放棄‘清剿’新四軍的計劃，永遠不再搞磨擦，我們就可以放你們回去，讓你們在抗日的戰場上立功。”
過了一會兒又喊：“新四軍江北支隊首長命令，凡是放下武器，不打內戰的國民黨將士，新四軍將給飯吃，給路費回家。凡是願意參加新四軍打日本的，我們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