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鄉村烽煙(2 / 3)

晚上,夏長龍秘密召集一幫同夥開會。夏長龍向大家宣布:“現在我既不是湖匪,也不是國民黨的軍官,我是共產黨、是新四軍。”

大家十分驚訝。有人問:“國民黨勢力大,新四軍勢力小,您跟著新四軍,有好處嗎?”

夏長龍反問:“當年諸葛亮不跟曹操跟劉備,劉伯溫不做元朝的官做朱洪武的官,是什麼道理?還不是朝著有前途地方奔嗎?再說,人家勢力小的時候,才看中你,勢力大了,你也巴結不上呀。”

眾人說:“是這麼個道理。”

“我瞅著國民黨大兵壓境,新四軍處在最困難的時候參加新四軍,一下子就當了臨江縣政府委員。你們想一想,如果跟著國民黨能升得這麼快嗎?”

“是呀,夏先生真是有辦法。不過,這廉價的官坐起來也有風險呀。”

“風險哪兒都有,吃飯還怕咽死呢。人是一付肩膀挑個頭,要麼流芳百世,要麼遺臭萬年,平平淡淡活著,有什麼意思?”

“夏委員鴻鵠之誌,我等望塵莫及。隻是——這‘政府委員’是個什麼官呢?”

“‘政府委員’,俗話說,‘委員無大小’,這個職務可大可小,從小的方麵來說,你什麼也不是;大的方麵來說,我能代表縣政府說話,行使一切權力。當年毛主席在井岡山就是委員嘛。”

“哎呀,這個‘委員’有用得很哪!今後我們就靠您了。夏委員。”

“那當然,咱們弟兄,還客氣什麼,隻要我升了官,掌了權,不會忘記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大家對夏長龍表示了感謝。說:“這樣說來,我們也該參加新四軍了。”

“當然,你們也要參加,但是蔡部長說,參加新四軍,要經過一定的手續。現在咱們組織一個新四軍外圍組織,叫做‘貧雇農協會’,為新四軍打江山出力。我們立了功,參加新四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你們聽我的就是了。”

“但聽夏委員調遣。”

夏長龍說:“現在國民黨軍隊從合肥過來,目的是消滅江北新四軍,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幫助新四軍把老百姓組織起來,和新四軍一起,打敗國民黨軍隊的進攻,隻要打敗了國民黨,我們就立了大功,這臨江縣就是我們的天下。”

有人說:“如果打不敗呢?”

“打不敗咱們也沒啥損失嘛,無非是我委員不當了,咱們一逃了之。”

有人問:“怎麼才能組織農民,幫助新四軍呢?”

夏長龍說:“打土豪,分田地。”

“打土豪,分田地?就我們這幾個人”

“當然要擴大隊伍。”

“怎麼擴大隊伍,又怎麼個打法?”

夏長根胸有成竹,麵授機宜。他說:“你們打聽一下,我們這一帶的地主、富農,鄉紳,那些有錢的、有地的。他們家裏的夥計、長工、佃戶、客戶、鄰裏,受過欺負的、結過怨、結過仇的,還有看不慣他們,忌富,仇官的,我們幫助他們出氣,報仇。我們組織窮人跟富人鬥爭,把他們家糧食奪過來,分給窮人;把他們田地奪過來,分給農民。窮人得了田,分了糧,得了利,就該聽我們的話。再說,他們也和富人結了仇,怕富人報複,就必須尋求我們的保護,就必然跟著我們走,我們打擊的富人越多,我們團結的窮人就越多,我們的隊伍就越擴大,我們就能動員成千上萬的農民,幫助新四軍,打敗國民黨軍隊。我們就能奪取政權,改天換地,坐上江山。”

“夏委員,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敢跟富人頭嗎?跟官府鬥嗎?他們能聽我們的嗎?”

“老實巴交的農民當然不敢跟富人鬥,跟官府鬥,要不怎麼世世代代窮呢。膽小怕事,循規蹈矩,分散不團結,一心隻在土裏抱食,受了欺負就忍著,隻要能活下去就行,這就是農民呀。我們發展隊伍先不能發展他們。”

“那我們發展誰?”

“先發展那些吃喝嫖賭敗光了家財的;那些欺行霸市,打架鬥歐的;那些不想幹活,遊手好閑又想吃香喝辣過好日子的。”

“那不就是一些鄉間痞子嗎?”

“對,就是這些痞子,這就是毛主席說的‘痞子運動’,懂不懂?我們隻要給他們錢,給他們飯吃。他們有奶就是娘,就為我們賣命。叫他們搶誰就搶誰,要他們打誰就打誰,叫他們殺誰就殺誰。”

“我們哪來的錢養他們?”

“還不是靠他們去搶去奪的嗎?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就是有幾十個、幾百個痞子也不行呀,怎麼才能把農民發動起來呢?”

“你們真是頭腦簡單,這些痞子不是農民子弟嗎。痞子鬧出事來,他的家庭、家族、親戚能脫掉幹係嗎?能不受株連嗎?能看著不管嗎?再說,我們幫助農民出氣、申冤、報仇。幫助農民分糧、分田。農民得了好處,能不聽我們的嗎?農民跟富人結了仇,能不跟著我們走嗎?”

“好啊,夏委員,我們就照著您說的幹,你真是我們的指路人哪!”

蔡虹、趙強、俞珍和項小山他們仍在農村宣傳,從農民的口中,他們得到一個重要的情報:“一些地主、富農、鄉紳聽說國民黨來‘清剿’,十分高興,他們組織起了‘清剿服務團’,準備迎接國民黨軍隊,並且積極為國民黨籌糧、籌款。一些人跑合肥很勤快,傳遞消息,十分活躍。揚言這次一定要把新四軍趕出江北。”

蔡虹本來十分注意對地主、富農和鄉紳宣傳,聽到這樣的消息,他感到問題嚴重。他決定去袁莊一次,找一找大地主袁紹先,把當前局勢向他通報,把新四軍的態度向他說明,有可能的話,請他出麵做做地主、富農和鄉紳的工作。

但是俞珍覺得找袁紹先作用不大,她說:“袁紹先的弟弟在國民黨軍隊裏做官,他能為我們站出來反對國民黨軍隊進攻嗎?”

趙強也認為:“袁紹先雖然是開明人土,但他畢竟是根植在國民黨這塊土壤之上,他不會背叛他的階級。”

蔡虹卻說:“我們黨目前不主張國共決裂。國民黨軍隊襲擊新四軍,隻把他看作是右翼頑固派所為。袁紹先作為共產黨和新四軍的朋友,我們應該向他通報情況,表明我們黨,和新四軍的態度,以得到他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