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重複叫一遍，陳慧珊早就奔了上去，“寧哥哥讓你倒茶來招呼客人，你沒聽見麼……真笨！”
孟寧苦笑搖頭：“小珊，說過的，不能對陳亮哥哥這樣說話……呃，想好了剪什麼嗎……”
“還沒有。”向張小月一指，“她也沒有呢。”
“恩，繼續想。”將視線轉向陳亮……正手忙腳亂地拿著茶壺來，腳下一個不防，差點跌了一跤，終於走過來，手抖得厲害，斟了一小鍾茶，斟到外頭的還更多，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去拿布來擦……”
“我這長隨人老實。”
“哦。”畢竟是姑娘家，也不好接這樣的話題，但在孟寧麵前又不能不接話，隻能哦的一聲算是回應，扭頭向陳亮璨然一笑。
孟寧這邊自然也是蜻蜓點水般地很隨意地提了一句，便不再多說什麼，情形已經很清楚了，陳亮八成是喜歡上了這小碧姑娘，這也難怪，自己去笑梅居，陳亮雖然常常呆在馬車外頭，但跟小碧這樣的丫鬟還是有一定的接觸的，或許並沒說過什麼話，但人卻是常見的……不同於陳慧珊張小月這樣的小家碧玉，因為常常招呼客人的緣故，且又在曲中這樣的雅客雲集的地方，小碧身上的舒展大方，行止得體這些東西應該是她們所沒有的……應該很容易征服陳亮這樣生活在類似於貧民窟的害羞男孩……
這樣一個從小在底層長大的男孩一定很想擁有他事實上很難擁有的另一種人生吧，牽著小碧這樣子姑娘的手，在這冷漠的世間彼此微笑著……
如果陳亮不是跟著他，或許一輩子都接觸不到小碧這樣的姑娘，雖說是妓家裏頭的丫鬟，但因為是在曲中，也不是他這種窮小子所能輕易接近的，但現在就不同，做為自己的身邊人，他可以幫這男孩實現這個夢。
“小碧姑娘，就不虛留你了……回去告訴你們小姐，放心。”
“恩。”那邊使勁點頭笑著，容光煥發，更顯出明媚俏麗的樣子。
陳亮在一旁看得呆住了。
孟寧微微一笑，“來時是雇的馬車吧……還要再雇一輛回去？”
“恩……不過，很方便的，這裏是碼頭嘛。”
“再方便還有我讓人送你方便……小亮，別愣著，送小碧姑娘回去。“
“哎———”
“那就謝過孟先生了。”小碧大方地襝衽行了一禮，向陳亮活潑一笑道：“走罷！”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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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孟先生答應啦，他讓你放心！“
“他還說想聽你的琵琶……”
“是嗎……這孟先生……”
柳宛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心裏正做著一個較為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