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說個笑話給你聽，昨日我到街上，磁見了當年為我梳攏的那個才子，結果你猜怎麼了……”柳宛青笑了起來，，“他居然不記得我了……還說奴家很麵善，是不是之前朝過麵……”
“真的假的？”
孟寧也不覺微笑，麵前這女子總是有著自嘲的勇氣，這一點他尤其欣賞。
“當然是真的。”
“這種男人……要是我幫你梳攏，肯定一輩子忘不了你……”
“少來……你有那麼好……”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
“怎麼回事，讓你們搬走，這第三天了還沒動靜……秦玉娘，你好大的膽子……”
“奴家哪敢……裏頭有客呢。”
“有客……什麼客？”
“……”
……
走了出來，拱手，“這位大人……”
“你是……”
“在下是來聽柳姑娘的琵琶的。”
望了望孟寧古怪的發式，皺眉，很快將視線轉開了，伸出手指，“秦玉娘，即刻就搬，聽見了麼……本官就站在這兒，看著你們搬……”，
“……”
“在下勸大人還是收回成命罷……”
那邊重新將視線轉了過來，有些吃驚的樣子，“足下這是什麼意思……應該知道這是公務……足下是？”
“在下是個生意人……跟大人透個消息……不多時周平周大人就要來了，見了這亂哄哄的搬家場麵一定不會高興的。”
“周大人……他來……”
“恩，也是來聽琵琶的。”
這樣說著，場麵就有些僵持住了，那邊顯然是知道周平的，但顯然不大相信周平會到笑梅居來……沒聽說這兩年笑梅居跟什麼有實權的官員有所往來啊……若說是麵前這位生意人請來的，也實在很難令人相信，周大人會跟這種看起來有些古怪的人往來？
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是安穩之道，萬一真像這人所說的，周大人來聽琵琶，見到這種淩亂的搬家場麵，拂然不悅那是必然的……隻是並不知消息的真假，就憑著這人隨意的一句話，自已這邊就要服軟，也未免有些……
就這樣僵著，孟寧自然是不打算再說什麼，笑吟吟地站在一旁，那邊卻是不知接下來該怎生自處，但明顯是收起了先前的氣焰，也不敢再催促秦玉娘搬東西了，視線投向一邊的梅樹，做出一副賞梅的樣子，用來掩飾這突忽其來的尷尬。
秦玉娘使了個眼色，那些原先裝模作樣要搬東西的小廝們都各自散了，自己也不聲不響地回到屋裏頭……小碧掩著口笑著，跑進去和柳宛青竊竊私語……很快，室內傳出了柳宛青調弦的叮叮咚咚聲音。
沒人在場，尷尬少了許多，畢竟是多年的吏員，也是有所修煉，不多時就笑臉望向對方，“先生怎生稱呼？”
孟寧這邊自然也就客氣地作答，出於禮節，也做了這方麵的請教，其實他早從柳宛青口中得知了對方叫劉謙，字恭之。
於是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劉謙那邊，主要的還是在套問他與周平間的關係。孟寧自是裝糊塗，你有問我就說，但也不多說半句，完全是在敷衍的樣子。
聊了有一盞茶工夫，周平果然就到了，麵目如玉，輕袍緩帶，雖說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又是南京錦衣衛的高官，但還保留到世家子弟溫雅倜儻的風度，孟寧忙下了台階，迎上前去，“周大人……”
“恩，孟先生，如何有此雅興啊，居然邀某人至此共賞琵琶……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