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這麼嫁給了他(1 / 2)

1992年的年底,雪花洋洋灑灑地飄飛。就在這個雪花飄飛的冬日,經人介紹和他相識了。他打了一把黑傘站在約定的公園裏,有點兒拘謹地衝我笑著。我沒有帶傘,因為特喜歡這漫天飛雪飄落身上的感覺。

很是尷尬,一時不知應說些什麼。他討好似的湊過來,把一半傘打在我頭上。剛認識,我實在不願和他那麼近距離,他也有點兒別扭,幹脆把傘給了我,並說:“看來我隻有來個許仙送傘了。”

看著朵朵雪花輕輕飄下,慢慢消失,真的不想接他的傘,不想讓傘阻撓雪花飄灑的感覺。可又怕他尷尬,隻好接過傘來合上,和他一起漫步在白雪皚皚的公園。

可惜的是,這次約會並沒有帶給我一見鍾情的感覺。一直喜歡讀書,言情小說看多了,一心想找尋書中所描寫的那份浪漫,可自己太笨,一向是喜歡的不敢去表白,不喜歡的又絕對不想接受,就這麼在愛情路上飄來蕩去的,一直也沒有遇到過瓊瑤筆下的男主人公。

和他聊了很多,但我覺得並沒撞出什麼愛的火花來。可他後來卻說:“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也許,那天我穿了件紅色的羽絨服,白色的小帽調皮地卡在頭上,在白雪映襯下,有一定的可愛之處吧!

當時是寒假,他是高中畢業班的教師,在給學生們加課。第二天他和別人調了課,又到我家來約我。記得當時爸媽都去上班了,我一人在家看電視劇《十六歲的花季》。他見我看得津津有味,並沒有要和他出去走走的意思,也隻好跟著看起來。他借題發揮地說:“瞧!十六歲的年紀多好,可惜我們已經過了,不能那樣隻追求浪漫,要實際一點兒了。”我當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也不和他說什麼,隻是以禮相待,拿起茶壺不停地給他倒茶,不一會他就起身要走。後來才知道,他是茶喝多了,想去衛生間又不好意思和我說,隻好告辭了。

在他不懈的追求下,在他真誠、寬厚、充滿智慧的君子之風的感染下,我慢慢開始接受他了,並也一點兒一點兒地愛上了他。我本是個迷迷糊糊的女孩,從來也沒仔細問過他的家庭情況,隻知道他是鄒城本地人。沒想到,隨他回家定親時,車子走到鄒城沒有停,出了城老遠仍沒有停,並走上了高低不平的山路。路兩旁全是高山,車子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好像飄起來的感覺,從小在平原長大的我既興奮又緊張,靠在座位上一動也不敢動。看我這樣子,一旁的他一臉的壞笑。我有點兒生氣,埋怨他事先沒告訴我他家是城東山區的。他還蠻有理地說:“你從來也沒問過我呀!”

相戀三年,要準備結婚了,沒想到他給了我一個非常古典的中國式婚禮。他是家裏的獨子,婚事要聽家人安排,加上鄒城乃亞聖孟子的故鄉,特看重古老禮儀。兩家老人坐在一塊兒商量了好幾次才確定下來。男方要我娘家首先得準備一隻“草雞”(就是下蛋的母雞),並且要黃色的,最好去郊區買,買時要摸一摸雞屁股,最好要能當天下蛋的。這在婚禮中叫“抱雞”,由娘家侄抱著,到男方家後,先由男方準備的俊美的“紅公雞”把這隻“草雞”迎下車後才迎新娘。至於為什麼“抱雞”,我也不懂,也許是集“五德”於一身的雞自古以來就是吉祥的象征,預示著以後的大吉大利吧!

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不讓穿我精心挑選的潔白的婚紗,非讓我穿他家裏給做好的被稱作“刷鍋棉褲刷鍋襖”的紅衣服。為這事,一直到化妝時我還在哭,看著那中式的偏襟小褂,肥肥的紅花褲子,繡了花的平底布鞋,就能想像出穿在身上有多怪,這哪是新娘呀,豈不成了傻妞了。可他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哄我說:“別哭了,這都要成人家老婆了,還哭鼻子,你丟不丟人呀!要入鄉隨俗嘛!穿上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我們村最漂亮的新娘!”眼看時辰已到,不穿也沒辦法,隻好穿了,上了婚車。

他事先找了他最要好的朋友,坐在車子的最前麵,囑咐他手裏時時拿著炮仗,遇井、十字路口、橋……都要放上幾個。就這樣在劈啪不斷的鞭炮聲中,婚車一路顛簸到了婆家,在震天的禮炮聲、吹吹打打的嗩呐聲中,婚車停在了婆家的農家小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