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陽光女孩(1 / 3)

“雨在飛,心也在飛,怎麼也不覺得累;花兒美,臉兒也美,把你看得心醉……”

夏日的傍晚,聽著這首熟悉的歌曲,思緒仿佛又飛到從前。

那時的大學生活比較枯燥,除了教室宿舍食堂的三點一線,幾乎就剩下談戀愛這點兒樂趣了。大一的時候,我和高中同學映雪開始拍拖。映雪考入河北商業學院,我考入華北大學。學校不在同一個城市,因此平時不經常見麵。我們的交往好像一泓清水,清澈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直到大二,若蘭的到來,像在湖水中投入了一顆小石子,平靜的湖麵出現了絲絲漣漪,並且越擴越大,直至消逝無痕——

那是一個夏日,夕陽如灑。在出站口,一個穿一襲淡藍地小花點連衣裙的女孩翩翩站在我的麵前。濃濃密密齊齊整整的劉海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眼睫毛很長。讓人一眼忘不了的是她的眼角眉梢都在笑。她眼睛裏總像有一汪清澈的潭水在流動,配上圓圓的臉型、潔白的麵孔、桃紅的兩腮——好陽光的一個女孩!

“嗨,你傻愣什麼啊,還不幫我拿行李!”她銀鈴般的聲音讓我笑了。

“哦,若蘭,是你今天打扮得太靚了。多看兩眼都不行啊?”我開著玩笑,順手接過她的行李。

“你呀,都上大學了,怎麼還這麼貧呀?”若蘭也笑了。

若蘭和我也是高中同學,但歲數在我們班最小,也最天真,平時很活潑,和我們這些男孩子交往從來無所顧忌,好像我們這些大哥哥天生就應該讓著她。老師同學們都很喜歡她,背地裏男生們給她起了個很可愛的綽號——陽光女孩。不過高考時她卻不走運,我考入了大學,她卻落榜了。高考之後的暑假裏,我和映雪等幾個同學去看她。我本想安慰她幾句,她卻天真地笑著說:“沒關係的,我還小呢,明年我再考一定不會比你差的。到時候我也考華北大學,你等著去接我就行了。”看她還像以前那麼活潑自信,大家都笑了。我給她打氣:“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去接你!”誰知道還真說中了,第二年她如願以償拿到了華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自然樂得不爽約,所以才有了今天保定車站接站的一幕。

若蘭和我考入同一所學校,我由衷為她高興,同時自己心裏也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在我印象中,若蘭很喜歡藍色,尤其是那種淡淡的天藍色。走在校園的甬路上,我從側麵靜靜打量她,粉白的皮膚,烏黑的瀑發,淡藍連衣裙,映在夕陽下,誰能說這不是一幅“夏日出水芙蓉圖”呢?

若蘭的到來,給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無限色彩,大學學習本來就不緊張。若蘭學習很認真,閑暇之餘也很喜歡玩。在她學習的時候,我也假裝陪她一起去圖書館,而我最願意的當然是和她一起出去遊玩。

記得那年,幹涸幾年的白洋澱突然來水了。若蘭那時剛上大一一個多月,我們兩個所在的宿舍就相約了一起去白洋澱遊泳。為了鍛煉自己,我們一行十四人決定騎單車去。早晨天不亮,我們就迎著一抹朝陽踏上了征程。我們一共隻有七輛單車,於是天經地義地由男生載著女生。自然,我就負責載若蘭了。一路上,我們歡歌笑語,並不時彼此飆車。車速很快,估計高速時能達到四十邁(英裏)了。早晨的空氣很清新,卻也有絲絲涼意,若蘭坐在後坐架上,手輕輕攬著我的腰,並不時提醒我,不要太快啊。我就故意突然減速,她柔軟的身體輕輕撞到我的後背,撞得我心裏麻麻癢癢的好舒服。說真的,載著美女一點兒也沒有累的感覺。

九十公裏的路程,沒感覺一絲疲憊就已經到了。上船後,我們開始遊覽,穿過兩個大澱,就到了白洋澱的中心荷花澱。這裏的水最清澈也最深。艄公告訴我們,這裏可以遊泳。於是我們分別到艙裏的換衣間換上遊泳衣出來。艄公告訴大家,這裏水很深的,如果水性不好需要帶救生圈。我和若蘭都是水鄉人,自然不用掛救生圈就下了水。到了水裏,若蘭很興奮,臉上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與不遠處的荷花交相輝映。穿上泳衣的若蘭,驕人的身材讓人眩暈。我一直遊在她身邊,除了想近觀美人外,更重要的是做護花使者。若蘭見我總是跟著她遊,突然用掌心向我打出一串水花,笑著喊:“你是不是想讓我保護你啊?哈哈!”一串水花濺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你保護我?哈,是啊,我在等著一會兒我累了你抱我回去呢。”我也回擊她一串小水花。說真的,水裏不比陸地,一會兒工夫就遊累了,我們開始向回遊。看著若蘭遊得越來越慢,我攬住她的腰,笑說:“怎麼樣?需要幫忙了吧?”若蘭笑道:“你沒看出人家早就累了啊,真是個呆子。”身子自動靠了過來。摟著她腰肢的感覺真好,疲憊似乎一下子就沒有了。不遠處的幾個男生嚷道:“你們注意點兒影響好不好?當我們不是人呀?哈哈!”若蘭瞪我一眼,嗔道:“看你。”卻馬上又露出燦爛的笑容。上船後,若蘭看來真是累了,胸脯一起一伏,陽光照在她臉上,更泛起一層紅暈。

這次遊玩之後,我和若蘭的感情增進了許多,我們兩個宿舍也結成了聯誼宿舍,經常在一起舉辦小聚會。我們宿舍有七個人:老大瘦高,為人不苟言笑,人稱瘦子;老二酸文假醋,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名言是“管子曰:‘倉廩實而知禮節,人飽暖而思淫欲也。’”,人稱管子;老三最喜歡和人鬥嘴,人稱杠子;老四詭計多端,每自比於管仲樂義,自稱智多星,壞點子好點子都不少,人稱簍子;老五性格邊緣,最喜讀《逍遙遊》和《三十六計》等晦澀難咽的東西,人稱莊子,背地裏被人戲稱莊孫子(裝孫子,哈哈);老六性格豁達開朗,因姓金被稱為金子;老七——也就是本人林風,因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人稱風子,因時而不拘小節,放蕩不羈,又稱瘋子。宿舍七人合稱“全真七子”。

一次聚會後,同宿舍的幾個哥們又拿我開涮:“瘋子,你和美女的關係進展怎麼樣了,是不是明確一下關係請大家撮一頓?”我嚴肅地說:“不行的,你們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哈哈,那你可別腳踏兩隻船啊。早做選擇,追求美女的人可是挺多的啊。”“不會吧,誰敢在全真七子頭上動土啊?”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裏也有些犯嘀咕了。

時光飛逝,我在和映雪書信往來的同時,卻整天和若蘭泡在一起。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晚上一起看電影,周末一起逛公園。這種日子相安無事,倒也平靜。若蘭也知道我和映雪在戀愛,不過她很少問我。我感覺她就像個少未更事的小妹妹。說真的,我很喜歡她的這種天真無邪。和她在一起,我就像一個大哥哥,我很喜歡照顧她,她也很樂意讓我照顧。有時甚至弄點兒難題整我,我要是做不好她就撒嬌胡賴,故意想讓我著急。但我在她麵前似乎就是急不起來。記得有一次在她們宿舍,她有一道高等數學的題不會做請我幫忙,其實大學的功課我學得本來就馬馬虎虎,又放了一年了,我看了看題也琢磨不出來,就告訴她:“你明天問同學吧。”“不行的,問同學多丟人哪,你高中學習那麼好,怎麼能不會做?你要是做不上來,我以後就不崇拜你了。”“哦。”她的話激起了我的鬥誌,我絞盡腦汁,冥思苦想,還真不含糊,居然做了出來。我得意揚揚地給她講,她也認真聽。講完後,她眯起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著我,然後神秘兮兮地說:“其實我覺得這道題還有一種簡便的解法,你看這樣這樣——,是不是?”“啊?”我目瞪口呆,“你原來會做啊,故意拿我找樂吧你!”我舉起手佯作嗬她癢,她大笑著忙躲閃,一邊說:“不是的啦,人家是看了你的解法剛想出來的嘛。”她總是這樣天真中又透著鬼靈精,讓人摸不透她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