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短信你收到了嗎?”
“嗯。”說完電話那頭還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我不問他就不說,典型的氣死人不償命。
“哦,那沒事兒了,拜拜!”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質問他,心裏又緊張的不行,不願意表現出在意他的樣子,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
心跳還沒平複過來,手機又響了,是司少臻的短信:好好吃藥,等我回來。
誰要等你,哼。
心裏有個不知名的地方被攪動,一層一層的漣漪蕩漾開。
捂著手機,生平第一次感覺如此幸福。
晚飯由於心情大好,即使沒有司少臻的陪伴,還是高高興興的吃了不少,比往常的飯量要大。
好久沒這麼正正經經的吃過飯了,自從當了司少臻的女伴以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冰冷冷的吃飯,食物越來越難以下咽,漸漸的也養成了胃痛的毛病。
晚飯後,有點兒疲倦,感覺肚子裏堆了好多食物,興起在院子裏散了會兒步,兩個保鏢盡職的一直跟著。
晚風習習,不比在海邊小島的腥鹹味,司少臻命人在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草植物,風吹過來都是溫熱的植物馨香,溫柔的拂在臉上。
已經有多久沒過過這樣安靜的日子?四年?或許更久。從施慶華一開始拋棄母親的時候,我的命運就注定了不會平坦。
當年,母親的重病就像一道巨山壓在我的肩膀上,不僅花光了母親薄弱的存款,還欠了不少外債,賣了房子也沒能湊夠醫療費。
無數次為了治好母親的病,挨家挨戶腆著臉皮去借錢,受了無數次白眼與輕視。
想起那些艱難的歲月,親戚漸漸覺得母親的病治不好又費錢,害怕欠款要不回來,慢慢的都不願意再借錢給我們,一個個都遠離我和母親。
舉目無親的時候,一次偶然才從母親嘴裏知道,原來我的父親,就是偉博公司創始人——施慶華。
母親本不欲告訴我,或許是對施慶華還有情,不願意他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又或者是覺得說與不說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後來母親病情加重,急需轉到大醫院,而我當時,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才抱著試試運氣的心態,去找施慶華。
但是事實卻事與願違。
想到這裏,腦海裏想起施慶華那張臉,我恨恨的握緊了拳,依然無法原諒他。
本以為我好歹是他親生血脈,母親當年跟他也是有過真感情的,他多少會顧念這些,在生活上多照顧我們母女倆。
沒想到,他隻是冷漠的路過,甚至讓保安把我趕出來。
然而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上了司少臻。
我不禁心頭一顫,緊緊抓著的仇恨也被衝淡了許多。
那天,他帶著黑色的雨傘,像神話裏的神一樣降臨在我麵前,對我說懦弱是沒有用的,隻有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或許連司少臻都不知道。那次之後,他的話就緊緊刻在我心裏,連同他一起。
或許,連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或許,就是從他站在我麵前把我罵醒之後吧,這個男人,拯救了我的生活,把我從一灘爛泥裏拉出來。
就是因為那次,我才去模特公司簽約,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挽留母親的生命。也是那次,我走進了司少臻的生活。
或許這就是上天注定吧,冥冥中有一根線,牽引著我走向他。
我抬起頭,感覺著空氣裏的清涼,輕輕的閉上眼睛。如果不是施凝珊,如果沒有施凝珊,或許我會一直這樣陪著他,什麼也不說的陪著他吧。
至真至愛,多難多災,或許真的是多難多災吧,隻不過,這次我跨不過去了,司少臻心甘情願受的災,我又如何消彌。
無奈的歎了口氣,傭人正好過來催著我該回去了,說天黑了,比較涼,我病剛好身體弱。
我由著傭人簇擁著,回到溫暖的房間。
想想司少臻馬上要回來了,我還是有點兒臉紅,心裏對白天的事耿耿於懷。
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去,我匆匆的衝了個澡,換上絲綢的睡衣,早早的鑽進被子,又擰掉了床頭燈。
我睜著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發呆,月光透過窗戶映著院子裏的婆娑樹影投到牆上,淒涼又詭異。
吱—的一聲門響,我警覺的迅速閉上眼睛,躺成入睡的姿態。
是司少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