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兩相離(1 / 2)

舒鴻疑惑的望著瑾璿,瑾璿勉強牽起一個笑:“快去吧,我自有辦法。”

舒鴻也不多問,下了車,朝著不遠處有燈光的地方走去。

那男子瞧著他,眼裏盈滿不善,瑾璿一笑:“我也沒有其他法子送你出去,想了個笨法子,你若聽我的便是,你若不聽我的,那我也就隻能送你到這了。”

那男子好奇的望著她,嘴角一抿,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全聽小姐的。”

瑾璿笑了笑:“你既說聽我的,那就得聽我的。”兩人的目光相交,瑾璿原本含著笑的眼睛一眨,心裏怦怦的跳,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竟無端端的做了這許多不相幹的事。正不知道如何自處,舒鴻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套衣裳,上了前座,將衣裳交到了瑾璿的手裏,瑾璿細細看了一番,打量了他幾眼,隨即笑道:“我是女兒家想不到別的法子,今日這樣的時候,就委屈先生換了這套女裝。

此話一出,那男子的臉紅一陣青一陣,眼睛裏氤氳著淡淡的怒氣,舒鴻更是傻了眼,隨即一聲輕笑咳了出來,說道:“先生,我家小姐這個法子極好,這些軍隊都是皖係的部下,素來是有些眼力勁的,若不是這個法子,還真不好對付。”

那男子瞪眼瞧著瑾璿,薄薄的怒氣似是要從糾結的雙眉裏衝出來,冷然的目光一掃,呆坐了片刻,便自去解長褂上的扣子,右手受了傷,竟一時解不下來,額頭膩起一層薄薄的細汗,眉目卻是極端的沉靜。瑾璿一時呆了,這男子可屈可伸,眉目裏的剛強卻是自己從未見的,一時心神恍惚,知他定然不是普通的人,他這樣灑脫,她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見他怎麼也解不下扣子,心中一頓,傾身向前,長長的如筍尖般白嫩的手指伸到他的頸下,一粒一粒將他的扣子解下了,額上也布滿了汗珠,待解開了扣子,見他的目光膠著自己,臉頓時一紅,離他坐得遠了些,將衣裳丟給他。

他也不說話,拿了衣裳換上,因著有傷動作極慢,好一頓功夫才穿戴好,瑾璿借著月色一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見眼前的人模樣極端怪異,肅冷的臉上躍起一絲紅暈,目光裏有些微的怒氣和不滿,就好像一個大漢套了件小孩衣裳,極其的不稱,雖然穿了女人的衣裳,可是渾然天成的陽剛之氣卻絲毫不減。

瑾璿眉頭一蹙道:“這個樣子是瞞不過那些守衛的。”說著取出手袋裏的一個香盒,暈了香粉朝他臉上撲去,那男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嘞得她生疼。他眉目陡然一寒的說道:“你要做什麼。”

瑾璿愣了一下說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既然這麼著,自然要裝得像一點。”他方才把手給放下了,卻見她白膩如羊脂玉的手上嘞起了一道紅痕,像是喝過酒後的酡紅,心中著實有些過意不去,便輕聲說道:“小姐,得罪了。”

瑾璿沒好氣的看著他,又將自己戴的一頂蕾絲遮陽帽塞給他說道:“這樣的時候哪裏顧得了那麼多,你且先戴上,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韓信還有胯下之辱,不過是權宜之計。”

那男子不想她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愣了一下,眉目一皺又慢慢的舒開了,也就任她在自己臉上塗抹,好一陣子,眼前的男子已是雌雄難辨,瑾璿反倒癡了眼,自己的手還停在他的臉上,隻覺得有些微的冷意,那如刀刻就的深重五官,有一種別樣的氣勢,他幾時和男子這般相近過,雖則身邊也有些公子哥纏繞,便是最相近的孫維良在一起也從未這等相近,一時心裏已是忐忑不安,好在夜色下見不著臉上的神態。

見時間已是不早,急忙說道:“舒鴻哥,一會我們出城,隻假裝是兩姊妹,這位先生便是我的姐姐,隻因姐姐嫁到城外,今日回到娘家,不料家裏公公病重,方才夜裏趕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