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異國遭棄被“丈夫”送進精神病院(2 / 3)

整個測試曆時了8個小時,最後結論:我是一個地道的精神病人!

我急得大聲哭喊:“你們和測謊儀都在撒謊……”

我被醫生拽進了住院病區,大門迅速就讓護士鎖上了。

看著護士手中提著的一大串鑰匙,看著一道道都上了鎖的鐵網門,看著鐵網門裏麵一副副神態奇異可怕的麵孔,我才強烈地感受到精神病院與普通醫院是多麼的不同。

病人們都穿著統一的“製服”,有的光著腳在不停地徘徊,有的像蠟人般僵坐著,有的靠在牆角自悲自憐的哭泣,有的則哈哈大笑語無倫次地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有的活脫脫如同羅丹“思想者”的雕塑,仿佛他們已經超脫了塵世,飄浮在茫茫無際的宇宙之中……

置身在這樣一種喜怒無常的氛圍裏,任何一個人都會體驗到自己精神的撕裂和靈魂的震撼。這裏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有著一段令人感歎和傷悲的辛酸故事……

與我同病房的曲曼,是泰國清邁人,黝黑高挑,豐腴文雅,待人十分溫和。她說她入院前當過導遊,作過一家夜總會的歌手,進院前還在作一家電台的客座主持人。

曲曼的男友是清邁府人,與她是大學同學,兩人感情很深,畢業後,男友先在一家銀行做職員,後來考進電台當了一名娛樂節目的主持人。兩人一直同居在一起。

自從男友由一個小職員變成了一個聲名遠播的主持人,男友就走上了一條鋪滿鮮花和掌聲、並伴之以緋聞與非議的人生之路。男友主持的節目多次獲獎,他漸漸成了電台“最年輕的實力主持人”、“台柱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男友的名氣越來越大了,往日曲曼用摩托車接送男友上下班的親昵不再了,兩人後來最終分手了。

離開曲曼後的男友一直緋聞不斷,他對於後來結識的幾個“女友”,不同的人、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看法,也有人把他歸結為“太瀟灑”、“太多情”、“太花心”的緣故。

一天深夜,曲曼非常思戀他,忍不住就去看望他,誰知她進到他所住的大廈屋內,竟第一個吃驚的發現他已經被人殺死在房間裏。所有的人,包括警察都懷疑是她殺人的可能性最大,因為房產證上是她的名字,認為她極有可能是“情殺”或是謀財害命。

警察將曲曼作為主要嫌疑人拘留審查。

當地媒體紛紛指責她是殺人凶手。

她整天嚎哭喊冤,想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無辜。

當曲曼想盡千方百計參加男友的追悼會,看到一些報刊雜誌封麵上她的男友身著黑紗、冷峻而麵露神秘微笑的照片,以及文章中報道《主持人之死大揭秘》、《解讀曲曼殺人》等不實的“專訪”,她一下子氣得人事不知,精神從此失常了。

她已經在這裏住了快半年了,她的秀麗端莊,令所有女病人憐愛。

病院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病因。

住院部的男女病區僅一用張大鐵網分隔。

鐵網那邊,經常有一個男人在不斷來來往往的徘徊著,並不時的用中文淺聲低唱著: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無聲無息的你

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

如今再沒人問起

分給我煙抽的兄弟

分給我快樂的往昔

你總是猜不對我手裏的硬幣

搖搖頭說太神秘

你來的信寫得越來越客氣

關於愛情你隻字不提

你說你現在有很多的朋友

卻再也不為那些往事哭泣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睡在我寂寞的回憶

那些日子你總是說起的女孩

是否送了你她的愛意

你說每當你回頭看夕陽緋紅

每當你又聽到晚鍾

從前的點點滴滴會湧起

在你來不及難過的心裏

你問我幾時能一起回去

看看我們的宿舍我們的過去

你刻在牆上的字依然清晰

從那時候起就沒有人能擦去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睡在我寂寞的回憶

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

如今再沒人問起……

我後來慢慢知道,他叫山英,在大學裏,他不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逃課,補考,幫人打架,喜歡在女生樓門口傻傻地等待心愛的女孩,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黑煙。

他在畢業前夕居然舍得剪掉一頭飄逸的長長的黑發,而且經常泡在一家發廊裏。原來,他愛上了離過婚而且比他大10多歲的老板娘,鬧得他同係的女朋友用怪異的目光看他,用一些汙言穢語唾棄他。

然而,他依然我行我素,畢業那天喝得濫醉如泥,精神一直難以得到康複,住進來已經一年多了。

他隔著鐵網悄聲對我說,生活就是這樣,讓人日漸平凡,他要努力過上有房子有車子有妻子有兒子有票子的好日子……

每當看到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地照進醫院,照著鐵網邊的這個喜歡唱歌的男人和這個男人的歌聲時,我總是情不自禁的悠悠想起我那已逝的愛我愛得若即若離的詩人……

山英高興地告訴我,說他要出院了,問我願不願將來哪一天做他的妻子,我無語回答。

山英走出住院部大門時,一直依依不舍似乎十分留戀地看著我。

目送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中國彝族歌手阿格的那首《我要走了》:

噢……

我要走了

多少玫瑰和酒的歲月

不會隻是一段往事

噢……

我要走了

一雙渴望自由的翅膀

不隻是在空中飛翔

在精神病院,有的病人痊愈了,出院沒幾天又重新回來了。

他們出院後,人們仍不把他們看成是已經痊愈了的正常人,沒有給予正常人應有的安慰和照顧。有的病人出院後工作被調換,覺得受冷遇,病情極容易再次惡化,如此反複折騰,一個本已治療好了的人卻覺得自己心裏難以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