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思叵測(1 / 2)

錢姨娘走了之後,捷哥兒又拉著夏夕下棋。夏夕自是滿口答應。

以她的眼光來看,作為一個四歲的孩子,捷哥的專心和耐心是超常的。記得她五歲學棋的時候,下上半小時不到就得出去轉轉,玩一會兒再回來繼續。但是捷哥兒不,他一盤接一盤地跟她對弈,即使贏不了,興趣也始終不減。早教最重要的就是培訓孩子的觀察力和注意力。他這麼小就能這麼專心,將來的學業也許會很了不起。

等到兩個人興致闌珊,夏夕猛然發現許靜璋若有所思地站在一邊看她們下棋,她甚至沒注意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驚惶失措地站起來,忽然想到自己一張素淨的臉,睡起來衣服也沒有整理,說不定看上去衣冠不整,不修邊幅,立刻窘迫得紅了臉。

“爹爹,你回來了。”專心致誌的小人兒跟她一樣心無旁騖,這時候才發出驚喜的呼喊。

許靜璋走過去抱起兒子,“捷哥兒好專心。下贏了嗎?”

“沒有。”兒子撲進父親的懷裏撒嬌。“你教得不好嘛,一盤也沒有贏。”

兩個大人不由得微笑了一下。許靜璋轉眼看夏夕,她下意識地屈膝行了個禮,叫了一聲,“七爺。”

許靜璋目光寧靜,“氣色看著不錯。”

夏夕連忙回答,“是,下午睡了一大覺。我爹和太太呢?”

“先回府了。過幾天還會過來的。”

“那,老侯爺是怎麼發落的?”

“先吃飯吧,吃完再說。我過來的時候上頭已經擺飯了。”

“那七爺請先歇息片刻,我先過去看看。準備好了讓丫頭過來叫您。”

許靜璋看她的目光裏含義不明,幽深難測。夏夕又屈膝行了個禮出來,覺得全身緊張得都僵硬了。

她到了後院,先吩咐小丫頭先給許靜璋準備毛巾熱水洗臉。然後吩咐蔡嬤嬤再加派兩個人去大廚房催飯。

命令下達原本就該回屋去,因為害怕許靜璋,她故意在廂房外的屋簷下晃悠。

她已經夠緊張了,想不到跟著她晃悠的大丫頭青翎和小丫頭小綠比她還緊張,甚至直哆嗦。夏夕很是無語,她這裏命運未卜情有可原,你們兩個丫頭至於嘛?

等到小蕊端著一臉盆熱水從小廚房走出來,夏夕拍拍自己的腦門,叫住了她。“你別去了,去叫月香過來送。”

月香是臘月初八賞下來的通房。許靜璋一直沒有回芷蘭苑,月香性格倒也安靜,每天絕大多數時候就在屋裏做針線,偶然在院子裏見到夏夕,也總是禮貌周全無可挑剔。現在他既然出乎意料地回來了,她似乎應該讓月香與他先朝個相,省得人家又說她善妒。

哪怕明天就走,她也想盡量在許靜璋麵前把自尊心表現得完整一點。

月香被叫出來的時候,神色有點奇怪。但是夏夕來不及細想,催著她趕緊送去,省得水涼了。月香也不開口,伸出手指尖探了一下水溫,大概覺得正合適,端起臉盆頭也不回地去了。

夏夕點點頭,伺候人也講水準,小綠小蕊就沒這素質。今天她的茶時溫時燙,沒半點章法。偏偏倆人還忠心爆棚,搶著把她貼身伺候的那點活兒全包了。

直等到去大廚房的人馬全部回來,食盒裏的飯菜全部擺好,夏夕才丫頭似的跑去通知許靜璋開飯,倒把丫頭們全閑下來了。

許靜璋抱著兒子走了進來,在主位落座。夏夕幫著拉開右手的座位,扶著捷哥兒也坐下,然後自己在許靜璋的左手坐下。

青羽走上來揭了桌上的棉墊,下麵是幾個扣著碗的碟子,青翎和紅箋幫著把碗去掉。

夏夕能夠毫不局促地吃完這頓飯,得感謝這個時代有食不言的規矩。小孩子胃口很好,不停地要這個要那個,許靜璋幫他夾了幾次,奶媽孫氏立刻走上來服侍,夏夕看小朋友有人照顧,頭也不抬地吃自己的。

一頓飯規規矩矩地吃完,漱過口,退回到東廂臥房,在炕桌前坐下,月香送上了茶。

夏夕摸摸臉,不無尷尬地說,“七爺,這位是月香。是侯爺和大太太臘八那天賞你的通房。”

許靜璋頭都不抬地跟兒子玩,“我馬上就走了,一去說不上幾年,也不知還能不能回來,通房什麼的,白白耽誤人,你去稟明了太太,退回去吧。”

夏夕一愣,“退?長輩給的通房,我去退?”不帶這麼陷害人的。

“就說是我叫退的。我今兒一天忤逆不孝的事情做得可不少,不怕多這一條。”許靜璋說話的態度好像沒有那麼森冷了,卻仍然讓人無法放鬆。

捷哥一雙聰慧的眼睛從這個人臉上移到另一個人臉上,少有地乖巧安靜。

“你關心的事已經定下來了。我不同意休妻,老侯爺也接受了。但是老侯爺很生氣,要求我在走之前分府分出去,以後你就自個過日子。”

“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