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妹妹是在哪裏發現的天玉?”
段雨辰走到貴妃榻邊上,輕輕撫過天玉的臉,見她一臉平靜,全然沒有半分掙紮痛苦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疑惑,壓了壓方才的怒火,壓低了聲音問道:“不知妹妹可有見到那個戲子?”
“從上次以後,便沒再見過了。”
段挽月被嗆了一下,定了定神,想了想才回答道。
上次把青歌帶回宮中,不小心把傲春閣的事說了出去,雖說在那以後被龍允晨警告過,也對過了口供,可如今段雨辰冷不丁地又問了青歌的事,多少讓段挽月有些慌亂,隻能小心地應答著,生怕再出一丁點紕漏。
“若是妹妹見著了,有勞妹妹把那賤人捉來,我定要好好招待她!”
段雨辰到底是被怒火燒盡了理智,此時隻一心想著要報複青歌,哪裏還顧得上段挽月的話和神色,隻咬了咬牙,轉過頭來瞪著段挽月,惡狠狠道:“妹妹不是精通藥理麼?姐姐如今隻想求一味藥……一味能讓人服下後痛不欲生,折磨致死的藥!”
段雨辰恨青歌可是恨到了骨子裏,麵容的猙獰絲毫不掩飾她此時此刻的恨意,堅決的目光直直地對上段挽月那雙平靜的眸子。
段挽月又怎會不知段雨辰是想把這藥用在誰身上,隻是眼下青歌還有任務在身,可是不能有半點兒意外的,在段挽月猶豫之間,敏感的段雨辰已經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語氣立刻就冷了幾分:“妹妹可是不願意?”
段挽月怔了怔,正想著該用什麼樣的借口去應付段雨辰時,卻被她一手拉住,使勁地拽了過去:“你不是說我們現在是合作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幫我了?莫非你……”
“姐姐的事,妹妹自然……”
段挽月的心猛地一顫,硬生生地擠了一個笑容來,隻是話還沒說完,房門外突然闖進來了一道身影,段挽月又是一驚,但看到那人是龍允晨後,暗暗鬆了一口氣。
龍允晨眉頭緊蹙著,神色凝重地看著似乎是抱在一起的段雨辰和段挽月,頓了幾秒,才道:“二哥出事了,你們快隨我來。”
“你說什麼!”
段雨辰把段挽月一推,猛地站了起來,瞪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龍允晨,呆呆地看了幾秒,冷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推開了龍允晨,向永寧宮衝去。
“出什麼事了,這麼突然。”
段挽月被拉了起來,也快步往永寧宮去,本以為會是意料之中的事,卻見龍允晨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進永寧宮的大門,一陣刺耳的哀嚎聲便直插進耳膜,聽得段挽月心下一緊,再看看敞開的大門裏站了一大排的太醫,段挽月已猜到了大半,暗暗低下了頭,擰起了眉。
偌大的屋子裏,青歌被兩名侍衛反扣著手,壓在牆角裏,她的發髻散亂,臉頰紅得有些腫,嘴角還沁著血。
“賤人!你對他做了什麼!”
段雨辰目光呆滯地看著床上靜無聲息的龍惠連,看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上前對著青歌又是幾耳光甩了下去,甩完仍是覺得不解氣,幹脆掐住了青歌的脖子,歇斯底裏地喊道:“你個賤人!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段雨辰雖說是因為恨龍惠連才選擇暫時放下與段挽月的仇恨,與段挽月合作,但段雨辰恨的隻是龍惠連的沾花惹草和用人之盡,雖然她也曾說過叫他去死的氣話,可如今龍惠連真的死了,她卻舍不得了。
“王妃……奴婢真的……什麼也沒有……”
長時間的呼吸緊促讓青歌的臉色變得煞白,語氣也飄忽無力,在場的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上前去。
“二嫂!”
段雨辰被龍允暮用力扯來,撲倒在地上,眼神一場淩厲,讓人覺得陌生又恐懼。
“你……連你也幫她?”
段雨辰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龍允暮,冷笑著站了起來,猛地奪過一旁侍衛的配劍,直直地指著青歌,眼淚忽地落了下來。
龍允暮愣了愣,在失神間,段雨辰已把劍刺向了青歌,青歌臉色猛地一變,下意識往一邊躲,這才讓要害躲過了那一劍,但臉頰卻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快把人都帶下去!”
龍允暮慌忙過來攔住段雨辰,衝著外麵大聲喊道,青歌也被侍衛提了起來,眼中的希望慢慢地熄滅,在經過龍允晨身邊時,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握緊的手掌又鬆了開來,最終隻與他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