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中自然流露出審問犯人一般的語氣。而老警察則顯得手足無措,滿臉慌張,然而不愧是老警察,這一絲慌張轉眼便消失不見,“他?哦,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過來和我敘敘舊,結果碰巧見到了你,他這個人從小就是這樣,比較膽小,怕生,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什麼朋友,更很少跟別人講話,一見到有生人來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就跑了。”
這位老練的警察裝出了一臉回憶狀,然而我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謊言,盡管表情無懈可擊,但這一定是臨時編寫的謊話,漏洞百出。一個再膽小怕事的人是絕不會一見生人就逃而躲之的,比起跑,就地躲藏更為簡單,就算他真的膽小如鼠到如此程度,更是不可能如此熟練一下就想到逃跑這一對策,更不可能徑直翻窗逃跑,在一瞬間就找出汽車鑰匙,發動汽車離開,至少,任何一個心中充滿恐懼的人是不可能做出這麼連貫的舉動的。然而我並不想直接拆穿他,因為那人的熟悉的身影,令我覺得似乎在哪見過他。也許是朋友,也許是敵人。
是不是一個常年慣犯?我心中充滿疑惑,但目前恐怕還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破當前的案要緊,萬一一拆穿後,出了些什麼差池,我這個目前沒名聲,沒案子做的剛剛出道的偵探來說,我可擔待不起,還是先一步步來,目前的情況恐怕隻能事後再說了。
“這樣啊。”我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替他打了個圓場,“不說這個了了,我來是為了詢問這個村子的情況的,在這之前,你還是先說說死者的身份和情況吧。”
老警察輕輕籲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原來因為撒謊怕被拆穿時的緊張已經使他的額頭冒出了些許冷汗,他把手放下時不忘摸了摸鼻子,盡力顯出自然狀,對我說:“哦,死者叫做沈家慶,是一位考古學家,九年前搬到了這裏,他和我們的關係一點也不好,兩天前正好是大霧天,屍體到昨天中午才被發現,這下我們才真的相信村子裏有鬼,自然不敢動屍體,因此村子裏還有一個人瘋了。”
“哦,”我和高曉傑認真的傾聽著,我又問道:“那,村子裏的情況怎麼樣?”
他這次回答時沒了慌張,整個人顯得鬆懈了下來,明顯是為剛剛的謊言鬆了口氣。自然,看得出他也並不打算再說謊了:“我是魏國強,大家叫我‘老魏’。這個村子裏除了我之外,現在還有四個村民,分別是蔡誌遠,吳餘凡,張可捷和昨天剛瘋的王銘。”
“那你有沒有立即給他們錄口供呢?”我記下了四個人的名字,並問道。
“哦,你看看我,真是老糊塗了,連這也忘了,可這是鬼神作怪,錄口供有什麼用呢?”老魏似乎故意跟我開著玩笑。
“這世上可沒有鬼神。”我淡淡回了一句。
“那,就算沒有鬼神,少說也是自殺吧?那也沒有錄口供的必要呀!”老魏用特別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帶著些許的蔑視,似乎在說,你個剛剛出道的偵探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