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好鞋帶，容與站起來，點點頭，一如既往笑得閃耀道：“我知道了，我盡量試試。”
高崢原本隻是客套，這會兒有點懷疑這個外國小子是不是有點裝。
不過說真的，這小子待的這幾天大家都說人挺好，應該不至於這會兒托大吧。特意沒報上午的項目就是為了這個自己的強項，一股好勝之心猛地就竄上來了
“各就諸位。”
“砰。”
數十道身影迅速竄出，由實力安排的隊形迅速成型。高崢一看，容與果然就在自己旁邊一起跟在最前麵的人身後。
很快就看到了圍著跑道坐的本班同學，一陣激烈的加油聲後進入了第二圈。接著第三圈，第四圈，一開始的隊形已經快要拖開一整圈，而高崢發現，容與還在自己旁邊。
最後三百米了，高崢一個沒沉住氣，發力超了第一。第二一見，也開始加速，兩人開始拚速度。
而這時，容與旁若無人地跑到了最前麵。
也就是在這時，操場的歡呼聲已經達到了高潮。少見的長跑互超，使得許多同學激動地站起來尖叫。
高崢此時才相信這個小子是真的沒托大，別管是不是種族優勢，能跑可是真的啊。
剩下的一百多米，容與看起來就像沒跑之前那一千多米一樣，直接衝刺到終點。大氣都沒喘，看得不久後到終點的高崢一愣一愣的。
這算非日常麼，或者說，這算日常麼。
高崢雙手扶著膝蓋，猛烈地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步，停滯下來的腦袋反常的眩暈。接著，看到雙腳前投下一陣陰影。
“嘿，同學，你說的挺對的，挺好玩的。”
如果有人坐在恰巧能看見容與的表情的地方，一定會吐槽，同學你知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閃啊。
被人接回班級的地盤之後，整個班都炸了。
“誒，容與你這麼能跑啊，當初咋不早說呢？”體委李良笑著打了一下容與的肩膀。
容與接過遞上來礦泉水，道：“我也不知道……”
焦傲上去拿過礦泉水，道：“剛跑完別喝水。”然後圓場道：“知道知道，沒想到我們這的水平這麼菜是不是？”
又是笑笑沒說話。
轉身間看到諶羲站在教學樓門口，說了句班主任找便走了過去。
諶羲也轉身回了辦公室，容與緊隨其後帶上了門。
“怎麼樣？”諶羲自斟了杯茶坐下，看過去。
容與除了還穿著運動服根本看不出一點剛跑完長跑的樣子，一絲汗也沒有。甚至笑起來比平時更閃耀。
“都很好。”
“都很好？”諶羲咬著容與刻意改變的語調，似是嘲弄樣笑著反問：“是麼？”
容與接過另一杯茶，坐在客椅上。並不打算回應諶羲。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你們呢？”
“你說以前的經驗麼？和抽獎的原理一樣。如果糖果藏在一堆乒乓球中的某一個裏，那麼把它們都打開不就知道了？”
像是早就料到一樣，諶羲迎上容與詫異的目光。
“你們……”
“怎麼，要做聖母麼？”
“不是這個問題。你們這樣做了，會影響很多東西。真難以想象這樣的世界怎麼消化你們這麼多次的亂來。”長跑都沒有怎麼喘的容與急的險些喘不過氣。
“想知道麼？”諶羲很滿意這樣的反應，靠在辦公桌，雙手交互抵在下巴下，側目凝視著他。
傍晚前的陽光透過雙層加厚的玻璃，照射出粉塵的光點。打在地麵上，顯出人的影子。交纏著茶香，彌漫在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平靜地看著容與漸漸放大的瞳孔，諶羲收回視線。細細地品起自己的茶。
在緊接著的下一個意識裏，容與單手支撐著樹幹，拿著半罐紅牛看著一個人影向這邊走來。
勉強算作苦笑的一抿之後，容與自語：“這樣啊。”
側過頭，看著身後的諶羲，又緩緩道：“這樣，也不該是你們的理由。”
諶羲上下打量容與，繼而微笑，但卻十分認真道：“那就來阻止。”
人影走近，吳鳴向著容與點點頭，扔掉空罐子走回了班級。
看著自己手裏的罐子，容與也扔進垃圾桶。
“其實，你們也不想的吧。”
也許是燃燒得太厲害，化成的灰燼卻是默然無聲的。像是隨風凋零的樹葉，明明之前那麼那麼濃密，也能一瞬間幾乎全部凋落。
正常得不像話的結束了運動會，反倒是讓人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隻是，在夢中，開始有些不對勁的想法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