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不對勁,就連班長何昧也開始覺得最近確實有一些。但要非說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身為班長,又是真正意義上的很負責的班長,對班級敏感是很正常的。然而自己又沒有中二的屬性,真說是因為這些非日常的話還不至於。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何昧這幾天開始留心班級裏的動靜。
然而運動會過後,整個班級卻好似回到了之前的樣子,日常的樣子。就連往常令人興奮的十一長假好像都平靜了許多。但是越是這樣,何昧卻越是覺得哪裏不對。
終於,何昧在其他班的同學那裏聽說了一件事。
那個同學住在學區房,正對著學校大門的高層。是前兩天晚上洗澡的時候偶然發現在半夜的時候,學校竟然有屋子開著燈。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班級忘關了,也沒在意,結果一連發現幾次。
後來仔細看了學校的結構,正是這位新班主任的辦公室。覺得有點奇怪就特意觀察了幾天,發現那個屋子是在子夜左右的時間打開,亮兩三個小時又滅掉。
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何昧又開始從內心抗拒這個事實。
要說新班主任沒有秘密,那是任何人都不信的。然而問題是,秘密是什麼。
那,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知道那個秘密的大門呢?
猛地一頓筆,發現語文老師正看著自己,收回思緒,何昧嘴角有點抽搐,自己是不是也受傳染變得中二了?
在這樣的校園,有什麼不一樣的消息傳播起來,速度像是加了蓋住視野般的buff。
李良知道了以後,第一反應是找時間來看看。然而實際上並沒有操作性,有點可惜。有這樣想法的人可不在少數,隻是骨子裏的日常因子讓人們慢慢釋然。
並沒有什麼人能真的在子夜的時間到那間神秘的辦公室裏去一探究竟。
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之後,有些事情就會像魚刺一樣梗在喉間,不吐不快。
好在,還有體活來舒緩心情。
“真的,咱班男生都誰住校?有時間去看看得了。”李良坐在籃球架下煩躁地拍著球。
看了他一眼,高崢道:“你說的容易,你以為宿舍沒有門禁麼?半夜是那麼容易出去的?”
“感覺現在傳得越來越玄乎了,對麵高層的學生還不少呢,都看見了。本來咱們高中狗睡得就晚,想發現不了都困難。”程龍靠在一旁撇嘴道。
“總不能直接問諶老師。”李千一打趣道,就是沒人捧場。
“你去問吧,去去去。”吳鳴配合著推搡。
“別鬧了。”李良道。“話說,誰知道咱們老師平時住哪?”
“這個還真不知道,不過自從在北門弄得聲勢挺大的那次之後老師都是自己開車了,估計是回家?但是還真沒聽說老師家住在哪。”李千一道。
程龍從李良手裏搶過球,道:“咱咋跟女生似的八卦上了,好不容易體活,好好玩會球好不好你說。”
高崢剛想接話但猛地想到什麼話鋒一轉道:“對了,容與一直住哪?一直沒聽說他的事。”
“那孩子吧,我也是不說啥了。”李千一可算是又找到話茬了,“感覺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點聊不一起去。”
“呦,還能讓你這麼說呢,不至於吧。”程龍笑道。
“咋不至於,前幾天的時候我覺得還行,最近這幾天不知道咋了,好像不愛說話了似的。就像你跟他說話他愛答不理似的,給我整的都不想跟他說話了。”
“別,不管咋說,人家對人對事都挺好的。”李良道。
“我知道。”李千一皺起眉,有點憋屈道:“得了,別說著些沒用的了。”
既然非日常,那就來非日常個痛快。
這個非日常砸的李千一有些轉不過神來,這幾天在他印象裏這個外國小孩明明像是有心事似的,沉默寡言的。結果下課就隨口一提這件怪事,容與就像是看到了燈塔一樣。原本就閃亮的雙眼驀的點亮了火光一樣,接著就說了一句:“我今天晚上看看。”
李千一一口水沒嗆死,道:“你別開玩笑……”
容與把手肘放在桌子上,露出許久未見的隨性的微笑,道:“我沒開玩笑。”
不知道為什麼,李千一看著那挺好看的微笑卻覺得有點瘮的慌。其實,李千一覺得有點奇怪。這件事在學校傳得也算是挺廣的了,怎麼容與的樣子像是剛知道一樣。這孩子難道是喜歡沉浸自己的小世界裏的那種人?看著也不像啊,這孩子不管怎麼說還是挺開朗的啊。
李千一自己瞎想了半天,然而內心深處是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去相信有人會在半夜去學校探險的。這件事還需要時間消化,但是消化是一回事,把這件事傳播出去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