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叫容與。姓容的還挺少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yu。”
“誒,那……”
辦公室內。
“就你一個人?”容與笑道,反手關上門。緩緩走過去,側坐在桌子上,一條腿自然地搭在一邊。
點起一根煙,諶羲靠在椅背上,看著容與道:“怎麼,想見誰?”
“嗬嗬,你怎麼知道。”容與絲毫不掩飾,“其實我對你們老大不怎麼感興趣的,倒是挺想認識認識那個,誒你們叫他什麼來著?曉爺是麼?”
諶羲看了容與一眼,空間裏停留了短暫的沉默。
看著容與漸漸挑起眉,諶羲收起了探究的目光,隻是笑笑,道:“我有點好奇你們那邊的人居然也會對我們的事感興趣,你們想過來也不容易吧。”
容與挑起的眉還沒來得及舒緩就又皺了起來,無聲笑道:“你真是太坦率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就過了上課的時間,容與也不在意,在辦公室磨蹭到了下課才緩緩走回教室。
容與靠在椅背,學著普通高中生最舒服的坐姿。拿起一支筆盯著,熟練地轉動在指尖。餘光掃視著班級裏的學生,不自覺得勾起了嘴角。
過幾天要月考了,班級裏彌漫著還算濃鬱的緊張氣氛。但是,這些緊張伴隨著一些興奮。因為馬上就是運動會了。
體委李良也開始頭疼了,項目這麼多,每班都有固定人數,報不全怎麼辦。以前的時候一些冬季長跑比賽啊踢毽子比賽啊報個名都要叫爹喊娘的,這回呢?李良把自己哥們寫了個遍,還差了一點。
在班裏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那一汪金色上。
“咳,那個,容與。你跑步咋樣?能不能上幾個,能跑下來就行,不求成績。”李良趁下課,跑過去試探道。
容與看了看,微笑道:“你再看看吧,要是實在沒人可以把我寫上。”
李良立刻就笑了,道:“太夠意思了。”
這就是夠意思麼?高中生的心理也還是挺簡單的嘛。
容與笑笑,沒再接話。
隻是心裏甚至開始期待了,高中生的運動會,會是什麼樣子的呢?一定很好玩吧,容與猜。
二十一點半,是這樣小城市的高中生一天的開始。這幾天,容與深有體會。
然而這樣日常的生活倒是讓這位“外地人”很是滿意,學著身邊人的樣子,在晚自習結束的那一刻背上書包光速衝出教室走出學校,然後該坐校車的坐校車,該走路的走路。
容與提著自己的小書包單挎在肩上,踩著漂浮的步子隨著人流走到了門口。
一搭眼,就看到校門口一側頗為囂張地停了一輛銀灰色的跑車。而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容與就察覺到了些好玩的事情。
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靠在車門處,戴著墨鏡看不清長相。但從那身材看來也是相當養眼的,而且,和容與一樣,他是一頭金發。
而下一秒,優雅地笑著回頭,容與目送本不走這條路的諶羲從身側走過。
看遍門口,如此淡定的也就隻剩容與了。一同出來的同學紛紛注意到了這些,個個都在激動地議論,個別腦洞大的已經開始猜測這位老師的身份或者是那個男人在接誰。容與刻意慢下的步調裏,聽到的都是什麼豪門千金不願服從家長安排的政治婚姻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癡心大少瘋狂追尋癡心一片,這還是靠譜的,更有甚者什麼冷酷殺手意外失手不甘失敗喬裝他人意圖一雪前恥不料黑道老大一見傾心打探消息意圖抱得美人歸雲雲。
真是太有意思了,這個地方真是來對了。
暗想間,諶羲已經走到了車前。
周圍的學生都不禁放慢了步調,屏住呼吸,豎起耳朵。
隻見那黑衣男子看到諶羲後立刻上前兩步,十分嚴肅地半鞠了一躬,道:“曦姐好。”
劈裏啪啦,哪怕聽不見對話,路人的眼鏡也是碎了一地。
不少人已經在心裏吐槽,我去這什麼走向?難道真是後麵那種畫風?
諶羲的表情沒有什麼不自然,隻是微微皺眉,道:“你們大人呢?”
男子低頭恭敬答道:“大人已經到了。”
諶羲戚了一聲側過頭,半眯著雙眼打量他,道:“他讓你來幹什麼?”
男子一頓,似是不情願一般答道:“任您調遣。”
諶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緩緩轉回頭。但是瞬間毫無預兆地閃電般伸出手摘了他的墨鏡。
一瞬間就是一群驚呼聲。
由於略帶驚訝,男子微微睜大的雙眼一琥珀一玳瑁,如貓眼一般在昏暗的夜裏熠熠閃亮。接著男子迅速從上衣口袋掏出另一副墨鏡,戴上後不著痕跡地退後了兩步。
看了半天的容與已走到諶羲身側,單手勾著書包帶在左肩上,斜眼看過去,低聲道:“這個真實不錯,你們那還有麼?給我來一打怎麼樣?”
諶羲隻回了他一記眼刃,繼而不慌不忙地戴上搶來的墨鏡,避開了這個問題,道:“去哪?送送你?”
容與看了看男子,毫不客氣地走過去,笑道:“最近的網吧,謝謝。”
看不出男子是什麼表情,隻是聲音清淺地問了句:“是容與大人還是……”
“容與。”容與飛速答道。話音落下後才皺起眉,連聲音也沉下來回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男子不緊不慢地答道:“是大人告訴我說,過來後會看見曦姐身邊有個男孩兒,如果叫容與那便無所謂,若是不叫容與…那便撤退。”
容與的表情放鬆下來,甚至帶上微微的笑意,無奈道:“你們的人真是都太坦率了。”
諶羲看到這才走了兩步打開車門,對容與道:“上車吧,貴客。”
目送銀灰色遠去,校門口也迎來了放學的高峰期。嘰嘰喳喳的八卦聲中無疑又增添了新的話題。隻是,無論當時離那三個人多麼近的人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不知不覺二十六班距離換班主任竟然已經過了一周,又是周三的早上,班主任的第一節課。
但是,吳鳴不太明白,為什麼今天的老師好像總向他這邊看。難道自己總溜號?還是沒有記筆記?心驚膽戰地過了半節課,老師好像放過他了。吳鳴心一鬆,四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