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隊隴西歸來的商旅,經渭水上遊由西向東,進入秦魏交界地帶崤山。
崤山,又稱嶔崟山、肴山,古代地名,在(今河南省西部黃河流域)河水流域,常與附近的函穀關並稱為崤函,是關中與中原的戰略重地,以地勢險峻、關隘堅固、易守難攻著稱。《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前627年)晉人及薑戎敗秦師於崤,即此。崤山山脈為秦嶺東段支脈。西南—東北走向,分東西兩崤,延伸在河水(今黃河,古稱河水)和洛河之間,也是天下“九塞”之一。“天下九塞”一詞,出自戰國末期呂氏春秋,《呂氏春秋·有始》:“何謂九塞:太汾、冥厄、荊阮、方誠、肴、井陘、令疵、句注、居庸”。現在泛指居庸關,八達嶺長城,紫荊關,楚長城,黃草梁,井涇關,句注塞 ,平靖關這九個古中原長城要塞。
午時,商隊到達函穀地界,朝秦國函穀關行進。
函穀,古代處於洛陽至涇陽故道中間的崤山至潼關段多在澗穀之中,深險如函,古稱函穀。函穀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是我國建置最早的雄關要塞之一。始建於春秋戰國之中,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素有“天開函穀壯關中,萬穀驚塵向北空”、“雙峰高聳大河旁,自古函穀一戰場”之說,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函穀關地處函穀內,素有“兩京古道”(鎬京、洛陽)咽喉之稱,緊靠黃河岸邊,因穀中有一關隘,深險如函,故稱函穀關。
函穀關城門依舊像往日一樣敞開著,關隘城頭上,一排黑色甲士林立,城樓中間黑麵白字的“秦”字大纛旗依稀可見。
商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函穀關,在關內一酒肆停下歇息。“客官,裏邊請!”酒肆夥計連忙上前招呼迎客。
“你等安排幾個人在外看管好貨物,補足馬料,其餘人等進來歇息吃飯,酒足飯飽之後,再行趕路。”商隊領頭對著身後管事吩咐到。
“在下遵命!”管事一拱手,轉身便去吩咐。
商隊領頭的紅衣中年男子帶著兩個管事,在店夥計帶領下,走進了酒肆裏間。
這酒肆開在函穀關內城門不遠處,是過往商旅及遊學士子的首選歇息之地,但凡三兩個遊俠士子,往往是吃完早早就離開,像這隊二十來號的商隊,補足馬料酒足飯飽之後,也會早早的離開,很少駐足長留。
這是一處不大的酒肆,門口兩端長著幾棵挺拔得鬆柏楊,酒肆上方一牌匾用秦國文字寫著‘函穀酒肆’,顯得很是淳樸,裏麵有一片小院,擺著大小不一的木案,三三兩兩一案,急忙者吃完便走,門口到裏間一石板鋪路,裏間是用編製的青竹簾子和屏風隔開的,在這關隘裏形成了獨特之景,過往商旅無不駐足片刻歇息。
紅衣中年男子和兩個管事進去在一裏間案前坐下,這裏麵是用竹簾子隔開的一間一間的獨立小間,各裏間隻有一個木案,秦風古樸自然比不上中原列國的人各一案的奢靡場景。突然,隔壁卻傳來爽浪笑聲,“這秦國一關隘處,想不到還真是人流不息,商旅不斷,可惜這秦國,卻白守一關隘,窮的苦酸啊!”
“客官,你要得酒來了,客官慢用”,夥計拉長了聲音,端上了一壺酒。
“夥計,我點的鹿肉,怎麼還沒有上來啊?”一藍衣中年質問著店夥計。“這位客官,本店規矩,但凡點珍貴酒菜得先付之前的酒錢!”夥計笑嘻嘻的回答道。“告訴你店家,你隻管上鹿肉即可,我待會兒再付便是!”
突然身後,隔間的珠簾打開了:“這位先生今天所欠所有酒錢全算我的”;藍衣中年回頭,端坐在席上:“足下何人,既然如此慷慨!你可知道這鹿肉和我之前消費可足足有好幾個錠金啦!足下三思!”
“別說幾個錠金,就是幾十,上百我也舍得!昔日我與先生可有一麵之緣,先生不知記得否!”藍衣士子放下手中土碗,有點疑惑。紅衣中年沒有一絲疑慮,深深一拱接著問:“足下可記得去年秋冬在秦國雍城玉泉軒?”藍衣士子微笑道:“哦,記得!雍城玉泉軒,巴國在外第一酒肆,其中的巴鄉清,可是天下名酒之一;可足下我不曾記得也,在下失禮!”中年紅衣男子眼中一亮,微笑道:“無妨,無妨,敢問先生,我可否入席一談?”藍衣士子忙拱手:“請,你都幫我結賬了,再不請便是失禮啦!”紅衣中年邊在案前坐下,一邊吩咐吩咐夥計:“撤下案前全部酒菜,重新上先生所要酒菜,全部上來。”“好呢,客官慢等。”夥計應聲撤下案前酒菜,端著盤子出去了。回頭吩咐身後兩管事:“我要與先生暢談,你等酒足飯飽後再店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