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的笑聲(1 / 3)

第九章 神秘的笑聲

長途客車行駛在去向順德的公路上。

米卡卡軟癱於座,餓得麵瘦肌黃,狀如難民。“餓……餓……餓……”他吟詩般囁嚅。齊木立即對出下一句:“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這種時候,裝什麼詩人!米卡卡很明白齊木醉翁之意不在詩,而是在用滿口純正的羊肉味口氣噴死自己。剛才米卡卡在廁所裏吐得欲仙欲死時,對方十分優雅地把一整隻羊腿給啃光了。

也不撐死他!

現在隻要他一說話,熟悉的羊肉味就會衝進米卡卡的鼻腔,分分鍾令他想起那個世紀之吻。米卡卡連嘔吐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一塊茉莉花香紙巾捂住鼻子,暫時充當簡易防毒麵具。

同時,情景進入廣告時間。米卡卡拿出一盒益達口香糖,善意地遞給齊木,本意是讓對方飯後嚼兩粒,清新一下口氣。

“齊兄,你的益達。”

齊木卻回眸一笑,“不,是你的益達。”

“……”

這貨連男神形象也不維持了,非要臭死米卡卡。

嘔嘔嘔!

差點連腸子都吐出來,米卡卡餓得手腳發軟,終於跟著齊木來到順德的鄉下。經過一路詢問村民,他們順利找到了孟勁的家。這是常見的嶺南建築風格的磚瓦房,淳樸而古典,麵朝池塘,門口貼著手寫的福字。而大門敞開,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飯。

米卡卡敲敲門:“請問,這是孟勁大叔的家嗎?”

“哦,是的。”屋裏的男主人聽到聲音,放下筷子。這個人大約三十多歲,高大壯實,眉目之間與孟勁幾分神似。他的飯剛沒吃幾口,桌上擺著農家的魚蟹雞鴨,泛著陣陣香氣。遠遠地,飄進兩人的鼻腔。

“我爸不在家。你們是誰?”

“你好,我叫米卡卡,他是齊木。我們是孟勁大叔在廣州的朋友。”

“啊!是你們!”男主人麵露喜色,“我經常聽爸爸提起過你們!他說在廣州的時候和你們一起破過案。對了。我是他兒子,名叫孟子。”

人如其名——孟勁的兒子。

“你們從廣州來順德找我爸什麼事?”孟子問。

“我們有點事……”米卡卡話到半截,口水哧溜流了出來。沒辦法,屋子裏的飯菜太香了。順德不愧為美食之鄉,桌子上有白切雞、拆魚羹、沙薑豬手、還有一煲冬瓜薏米老鴨湯,隻看得米卡卡肚子大唱空城計,猛吞口水。

孟子很好客。“二位遠道而來,一起吃頓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這話中聽!米卡卡樂開了花,正打算搬張小板凳入席。哪知齊木忽然拆台。

“謝謝,不用了,我們來之前剛吃羊肉大餐,很飽了。你看米卡卡的牙就是吃大餐的時候吃崩的。”

“啊,原來如此。那就不勉強了。”孟子盯著米卡卡的門牙,似笑非笑。

喂喂喂,大哥,我沒吃羊肉大餐啊!我一天半沒吃東西了!而且,我的牙不是吃東西吃崩的!

米卡卡有口難言,十分不情願地將屁股從板凳上挪開。看著那滿滿一桌好吃的,他恨死齊木了。幹嘛老拿他的門牙說事啊?若非被法老抓去,他早就約好牙醫補牙了。

“孟勁大叔呢?”

他們來的不是時候。據孟子說,孟勁前些日子就出門了,說去見一個老朋友。

“孟勁大叔以前去過埃及嗎?”齊木問道。

“這個……”孟子撓撓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聽媽媽說過,我爸年輕時候曾經去過國外,好像是跟一支探險隊去的。具體情況就不得而知,因為我媽說爸爸好像在那兒遇到了可怕的事情,回來以後,有一段時間神經兮兮的,經常喃喃著法老的詛咒,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恢複正常。誰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敢提。”

不會錯了。孟勁就是那支探險隊的一員。

“你爸離開之前,有什麼異樣?”齊木屈尊問道。提問問題本來是跟班米卡卡的工作,不過他這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飯菜,隻顧著流口水。

“有的!”孟子說。“那天我爸接了個電話,臉色全變了,拿著一張照片看了很久,嘴裏又碎碎念著詛咒什麼的。”他走回房間裏,拿出一個泛黃的相框。“喏,就是這張照片。”

這正是當年探險隊的合照。照片裏的五個幸存者,隻剩孟勁和另一個人了。唯有把孟勁找出來,才能進一步了解真相。

“我才不相信孟勁大叔是綁架我的人。他不會害我的。”離開孟家時,米卡卡認真地說道。

齊木沒有回應。

人性,有時候會為了某種齷齪的欲望,而變質腐爛。

接近天亮時分,深沉的夜色出現瓦解的跡象。

孟勁獨自沉睡在床上。他的傷口仍未愈合,紗布上時不時滲出血跡。多日的勞累和奔波讓他睡得很死,雙眼緊閉。

這時——哢嚓。

門鎖悄無聲息地轉了個圈,門縫微微裂開。兩個人影無聲無息鑽了進來。他們一步步向孟勁靠近,直至站在床前,俯視著熟睡的他。他翻了個身,卻渾身猛然一下激靈。

有人!

床邊近距離的凝視讓孟勁驚醒,他下意識去摸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槍,冷汗頓時從額頭迸出來。

枕頭下空的!

“在找你的手槍嗎?”一支槍口緩緩對準了他的眉心,孟勁全身僵硬,內心冰冷如掉進了冰窖。是誰?房間太黑,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人數是一個。正想著,屋子裏的燈亮了,在他麵前持槍的是個男人。對方的影子映在牆上,就像鬼魂一樣。

孟勁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倘若不是之前認識這個人,這半夜三更的,他保準會被嚇破心髒。因為,來客的麵孔與他相差無異。

答案揭曉了,麵前的男人是千先生。

“你怎麼會在這裏?”孟勁鬆了一口氣。

“這麼掉以輕心可是會隨時沒命的哦!”千先生把玩著手槍,將槍口移向窗口的一棵樹,扣動扳機。一粒BB彈射了出來。竟然是隻假槍。千先生啞然失笑。

“真不懂你,隨身帶著一支假槍有什麼用?”千先生覺得很無聊似地把槍扔回給孟勁,孟勁把槍放好。“危急關頭用來嚇唬人還是很有用的。對了,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提醒你,你當年的探險隊身份已經暴露了。齊木已經查到了你的地址,估計米卡卡和他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孟勁聽到這句話,大驚失色:“啊?那我該怎麼辦?”

“現在不是你被抓到的時候,所以,快離開這個地方吧。”

“可是。”孟勁忽然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哈哈。”千先生忽然一笑:“我隻是看中了那本黃金之書。”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兒。”

“哈哈。”千先生嘴角依然是笑,充滿神秘感。誰也猜不到他

心中的想法。忽然,在窗口觀察的她突然說道:“他們來了。”

這時灰蒙蒙的街道上,果然出現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城市的早晨,氤氳著清淡的霧氣。

兩個人影進了某居民樓,鬼鬼祟祟走到二樓第三個房門前。破舊的木門上斑斑駁駁地掉下漆來。

“確定是這裏嗎?”米卡卡說。

齊木點頭並下指示:“踹門。”

“好!”

米卡卡威風凜凜使出一招天殘腳,嘭的一聲,木門巍然不動,他卻蜷成煮熟的大蝦,抱著腳又蹦又跳,“哎喲,疼疼疼……”

“廢物。”齊木白他一眼,親自出馬,飛起一腳猛踹在木門上。力量之大,門都被踹出了個窟窿。米卡卡驚成傻逼狀。以後絕不能跟這家夥打架。米卡卡如此告誡自己。

“那我先進去了。”既然門鎖已開,米卡卡正想開門,卻被齊木喝止。

“喂!”

“啥?”

齊木冷著一張帥臉,指指自己的腳。此時此刻,他42碼的大腳正卡在窟窿裏,拔不出來。門動,他也得動;門退,他也得退。米卡卡試了好幾次,萬試萬靈。

“你是想找死嗎?”

對於敢捉弄自己的米卡卡,齊木冷眼以對。米卡卡卻裝糊塗,“我不知道你在說啥呀?請你說清楚好嗎?”

“看來你是想多掉幾顆牙吧。崩牙仔。”

又提這事了!米卡卡嚇得捂住自己的嘴。“我幫你把腳拔出來就是了……”請不要對付我的牙齒,它是無辜的!米卡卡幫齊木把腳拔出來,畢恭畢敬地跟在他之後進屋。打開房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眼前是亂成狗窩的屋子——吃剩的快餐盒落在地板上淌著油渣;桌上散落著一堆報紙;衣服淩亂地攤在床上;室內空無一人。

“我們不會是找錯房間了吧?”米卡卡捂著鼻子說。

不會錯,根據他從眼線收買到的情報顯示,這裏就是孟勁的落腳點。齊木撿起地板上沾滿血跡的紗布,血跡早已幹涸。而窗戶敞開,窗台留有清晰的鞋印。

“被他跑了,我們晚來一步。”

看屋內的情形,對方走得很匆忙,連行李都沒帶走。而且,他跳窗而逃,顯然是為了避開他們。難道他知道我們要來?齊木心中生疑。

“咦,齊木。”米卡卡發現了什麼。“你看,這是……”

茶幾上,一張照片反扣著,被晨光包裹住,一片暖黃。

這是孟勁離開時沒來得及帶走的照片。齊木把照片拿起來,皺眉。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