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是喝過酒的,不同於漢人,我的那些胡人姐姐沒有漢人那麼拘謹,在吃飯的時候總是會喝一些酒,物以類聚,跟她們相處的久了自然也喝過不少。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讓天仙知道。
在座的似乎都是熟人,天仙跟他們交談甚歡,那些人之間的聊天也很輕鬆。
我當然是在神遊,回想起這座府邸,雖然我沒見過皇宮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覺得皇宮也不過如此了。
這裏雖不是皇宮那樣重重宮牆院落分明的,但裝橫一定不會比皇宮差吧。
對啊,天仙到底叫什麼啊。
認識了有一個月多了,這句話還是沒吐出口。
每次都想問天仙叫什麼,但為什麼每次想問的時候都會被打算呢,是故意的嗎?
我不由自主朝著天仙看,他沒有在看我,但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一樣,把臉轉了過來。
“怎麼了?”他問。
“沒,就是在想認識這麼久,我還.....”後麵的話我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這算什麼?都已經成親了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說出去一定會被笑話的。
啊啊我為什麼要說出來,之後隨便看看就肯定會知道他叫什麼了吧,他是鴆羽王啊。
話都說出來了,接下來說什麼?
“我複姓長孫,名離韶。”天仙就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麼,還沒等我想出怎麼圓話,天仙就這麼說。
長孫離韶。
原來他叫長孫離韶。
不過也真是繞嘴啊。
“嫌繞嘴的話,就叫我樂歌。”
“你會讀心嗎?”
“不會。”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天仙愣了一下,才明白了似的,說,“之前很多人都說過我的名字有點繞嘴,我才這麼說的。以後也許隻有你叫我名字最多,就選個順口的叫吧。”
“可是叫樂歌...不會不禮貌嗎?這是小名吧。”
“因為你是我的小王後啊。”
我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忙低下頭,不去看他。
我聽見他在那邊輕輕地笑了一下,之後便沒再說話。
為什麼要說這種讓人臉紅的話啊,是覺得逗我好玩嗎?
我們剛才的談話很快就成了被人談論的話題,似乎在別人看來我們兩個感情很好,其實我今天才剛知道他的名字。
之後通過對話,我知道了那個跟離韶長得很像的男子是他的兄長,叫做長孫夕陽,而那個很沉穩的跟我年紀相仿的男孩,則是長孫夕陽的長子,叫做長孫夕徹。夕徹是獨子,似乎很被看好。
墨斐不在,聽離韶說,墨斐是司天閣的首領,在暗處保護著離韶的安全。
問起墨斐臉上的傷,離韶並不回答我,隻是笑笑。
我曾有一段時間討厭離韶的笑,因為那笑容讓我覺得惱火。
關於離韶為什麼頭發會變白,好像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因為尉遲晰給他下了一種致命的毒,本是必死無疑的,卻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在昏迷其間,他的身體就跟褪色了似的,顏色一點點不見了。
而據他所說,他的眼睛本來就是這個顏色的,相對於被下毒之前可能淺了一點,但並不是中毒所致。
我隱隱覺得,在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薄冰,透露著絲絲涼意,讓人不寒而栗,盡管他笑的再溫柔,表情再柔和,也掩蓋不住那雙覆冰的雙眼。
話又回來,我是在酒席結束前回到的房中,離韶也看出了我比較累,就讓我先回來了。
這裏一看就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顯然我是跟離韶住在一起的,這裏是離韶的房間。
有人幫我把頭上的東西都摘了,那些繁瑣的服飾,我雖然生在長安長在長安,畢竟我娘不是漢人,麵對這些東西,我不知道有什麼規矩,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沒有等離韶回來,困意驅使著我深深地睡去。
我那時覺得是我太小了,離韶才沒有跟我做那些親密的事情。但是漸漸地,我長大了,離韶也沒有對我有那事的要求。服侍我的侍女悄悄地對我說是不是離韶不行啊,我也這麼想過,但是透過長孫夕陽,我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在離韶十幾歲的時候還是碰過女人的。
雖然這個消息讓我心裏不怎麼愉快,但我還是沒放在心上。
至於他這麼做的原因,我並不知道。
......
第二天我自認我我起來的很早,因為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陽光是在是吝嗇,讓我以為此時還是清晨,我便坐起來,想著該點點賬本,去找廚子要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收拾收拾,長嶽閣也該開門了。
我愣了很久很久,才意識到我此時離長安非常遙遠。
心裏有一些酸澀,那算是想念家鄉嗎,算是吧。
可我又不得不麵對眼前的一切。
我娘是一個很開朗的人,她總是跟我說不要去想不可能的,擁有什麼就把握好了,就算失去了也不要悲傷,抓緊擁有的就好了。
我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這裏是新的生活,也許適應了之後會發現這裏比長安還要好。
我旁邊並沒有人,但的確有人在上麵躺過,看樣子離韶是回來了。
想想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麼。
還是很天真的,我以為會懷上離韶的孩子,以至於我整天都沒發直視他。
服侍我的那個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姐姐,也來自長安,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的,我們很聊得來,說起長安的事那姐姐似乎比我還熟悉,她也很開朗。
她叫做竹九。
我問她姓什麼,她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苦笑了下,說,“我沒有姓的。像我們這種人,都是賣給人家當下人,別人給起什麼名字就叫什麼名字。我叫竹九,前麵還有一二三四,這樣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