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花兒燃燒過的天空(2 / 3)

小破靜靜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那邊的樓角,那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她。

第二天,聽街坊們說,夏愛錢家搬走了。她在斜街上隻不過住了很短的一段日子,從初夏開始到盛夏結束。小破甚至懷疑,他或她長大以後,根本不會記得有對方這號人物存在過。

夏天結束的時候,美女櫻又長出了兩片新葉,擺在窗台上,如同一個綠色的符號。坐在石階上的那個懵懂小男孩並不知道,接著這個符號寫下去的並不是他想要的故事。那一年夏天是他過得最幸福的時光,然而,那個季節從此卻一去不複返了。

秋天的時候,安筱萱戀愛了,對象是張景。他時不時會帶來推理之神的消息,安筱萱總是認真地聽著,眼瞳裏閃爍的光芒如星空一樣耀眼。她搖著張景的胳膊,叫他多講一些父親的事跡。張景就愛憐地點點她的鼻子,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夕陽將他們相依的背影唯美地映在陽台上,而背景則是一簇簇的花。

張景說,推理之神很厲害,破了很多大案子。

他將那些報紙上的新聞整理出來,然後拿給安筱萱看。她愛惜地將那些剪報一一整理出來,有些重要的,還專門擺個相框掛起來。她越來越尊敬她的父親了,並以此為傲。

很多次,她都要求張景帶她去見父親。但張景說現在仍不是時候,他轉達了推理之神的話,隻有推理能力達到一定水平的女兒,才有資格見身為推理之神的父親。

為此,安筱萱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和張景一起去辦案。

張景欣然接受,她便成了他的助手。每天一大早,她便急匆匆地拿起小破買回來的麵包,頭也不回地出門。小破趕到門口,倚著門看安姐姐飛快地跑下斜街,那柔順的漆黑長發在風裏不斷飄飛。

街口的地方,張景在停泊的汽車裏向她招手,然後帶著她,消失在了馬路的盡頭。

經常,小破就那樣看著,以一種憂傷的姿勢站著。北緯23度的日光常常將斜街切割成兩半,一半光明,一半陰暗。那光芒,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觸動了眼瞳深處那一直累積的憂傷。

小破又變成了一個人。

花店,二樓,斜街上,他回頭便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孤獨地在地上拉長。

但小破也不是不高興,畢竟安姐姐很快又能跟她爸爸見麵了。而且,她也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小破隻是在害怕,他會不會被趕出這個家,又回到以前那種流浪的生活中。

他曾經無意中聽到張景跟安姐姐的聊天。張景問她小破怎麼會來到這個家,安姐姐說是她從公園將他領回來的。張景“哦”了一聲,沉默片刻,突然說道:“那我們把他送去孤兒院吧,那裏是政府辦的,他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我們以後也會有自己的生活,他不是這個家的人,會妨礙我們的。”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小破的心。他站在門口的陰影裏,搖晃不止,憂傷從喉嚨一直滑到了心髒深處。他轉身就走,卻不小心弄掉了手中的那盆美女櫻。“砰”的聲音,花盆破碎了,他的心也碎了。

小破跑下了二樓,跑出花店,最後跑出了那條早已熟悉的斜街。

他一直向前跑,不分方向,沒有目的地。等到體力全部消耗盡,疲憊得癱坐在地上時,他才發現自己原來又回到了他和安姐姐初次見麵的那個公園。

相識的時候,天氣微冷;離別的時候,天氣依然冷著。

他覺得自己兜兜轉轉,仿佛又回到原點。中間的那一大段時光,就像一個美好的夢。夢醒了,他又重新活在了這悲涼的天氣裏。

小破從垃圾桶裏揀起幾份報紙,鑽進了水泥管。這種生活,他早已習慣了。他瑟縮著,等待著秋天逝去,冬季到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夜裏會很涼。

呼呼的北風陣勢浩大地踐踏過整個城市,發黃的葉子紛紛和樹枝告別,參加這場深秋的葬禮。小破蜷縮在水泥管裏,聽著外麵寒風的號叫,突然滾燙的淚奪眶而出。

他想念安姐姐,想念斜街,想念花店,想念那個家。可是,他已經回不去了。

從很遠的地方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黑夜的寂靜被瞬間打破。小破坐了起來,豎起耳朵傾聽……沒有錯,那聲音是安姐姐的,她來這邊找他了。

可是,他應該怎麼做呢?

走出去跟安姐姐相認嗎?

不,這樣做或許會破壞安姐姐的幸福,因為那個張景不喜歡他。他如果回到那個家,她們或許會就此分手。小破趕緊爬了起來,鑽出水泥管,拚命朝公園外頭跑,背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跑得很快,他不想讓安姐姐找到。沒有他,安姐姐會活得更好。

他一邊跑,一邊任淚水肆虐地湧出。

前方黑夜形成的屏障,被撞破了一麵又一麵。安姐姐的聲音飄遠了,他似乎很快便能擺脫她了。想到這個,他心裏滿是憂傷。

突然,就在公園外頭,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小破狠狠地摔了一個跟頭。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出聲來,膝蓋已被什麼擦破了皮,血覆蓋著傷口。

“嘿,小兔崽子,跑得倒挺快。”一個冷漠的聲音飄來。

小破一抬頭,便看見了那雙幽暗的瞳孔。張景像個魔鬼似的咧開嘴巴笑著,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張景看著他,嘴角輕蔑地翹了翹。

“媽的,找了你一天。要不是安筱萱要我幫忙,我才不會那麼好心。不過你這小兔崽子也挺識相的,知道容不下你了就跑。但是呢……”頓了一下,張景突然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小破的腳上,“奶奶的!以後要滾就給老子滾遠點兒!滾到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

鑽心的疼痛像蟲子一樣拚命向身體裏鑽,滾熱的淚珠又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但小破沒有哭出聲,反而慢慢站了起來,昂著頭,眼睛直直地盯住了張景。

張景被他驚住了,他沒有料到一個9歲的小孩竟能有如此的勇氣,但這令他更加憤怒。

“媽的!你他媽的瞪什麼!”張景揚起手,大力刮了小破一個耳光。

眼淚被刮飛後,再也沒有流下來。小破忍住了,咬緊牙,再次昂首挺胸地站在張景的麵前。接著,他的臉頰又被刮了重重的一巴掌。很痛,真的很痛,但小破卻執拗地再次瞪向張景。他要告訴這個男人,他什麼都不怕。

害怕的反而是張景:“小兔崽子,嫌命長了吧?”

那一瞬,小破看到一抹不為人知的殺意遊過張景那雙透著陰狠的眼睛。寒意籠罩著小破,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被殺死。

但事情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這時安筱萱找到這邊來了。她看見了小破,飛快地跑過來,把他緊緊擁進了懷裏。那一瞬,她的體溫溫暖了他。

“傻孩子,你跑什麼呢?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不會的!”她哭著說。

剛才不管多疼多冷,他都沒有流下一滴淚,但現在,小破真的想哭了。安姐姐的懷抱依然那麼溫暖,那清晰的心跳聲敲打著他的耳膜,眼淚終於無法抑製地奪眶而出了。眼睛裏泛著寂寂的光,小破在淚光中看到一邊的張景在輕蔑地笑著。

這個男子絕對不是好男人。

小破忽然意識到,自己原來的想法實在太可笑了。他居然認為安姐姐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幸福,這真是大錯特錯。他應該留在安姐姐的身邊,勇敢地保護她。

於是,當安筱萱流著淚問道;“小破,跟我一起回家,好嗎?”。

他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毫不畏懼地望向臉色極為難看的張景。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不怕你。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

花店和家裏的活兒依然由小破打理,安筱萱每天的工作就是跟著張景出去辦案。他們辦的是一起連續殺人案,死者皆為獨居的女性,死因皆為中毒身亡。奇怪的是,法醫檢查不出那是什麼毒,更查不出毒源的所在。所以,關於凶手的殺人的動機,他們更是無法知曉。

凶手似乎是隨機作案的,這就是推理之神交給他們辦的案子。張景說,隻要破了這起案子,推理之神就會接見她。聽到這句話,安筱萱興奮得好幾晚都睡不著,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小破。

小破說:“姐姐,你一定能夠破案的。”

她狠狠地點了點頭。她那溫暖的笑容,是他最喜歡看到的。

但事情總是說說容易,做起來何其難。沒有任何頭緒的案子,要查起來,如同在解一道沒有答案的謎題。幾天下來,安筱萱的興奮之情已經完全被沮喪和失望替代了。她愁眉苦臉的,總是吃幾口飯就跑去上網,試圖從推理之神曾經破過的案子裏找到一點啟發,房門大多時間都是關上的。

小破吃完飯,默默地收拾好筷子,拿進廚房洗幹淨。做完這一切,他就抱著他那盆美女櫻盆栽,坐在陽台上看斜街上的萬家燈火一盞一盞地亮起來。那麼美,那麼多,仿若夜空中遺落到地上的星星。

小破不是不想幫安姐姐,隻是他還小,對破案什麼的根本不懂。

那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厲害的顧客。

那個顧客打電話來訂了花,小破按照地址將那束花送到了公園。隻見一位樣貌和善的老人家正坐在他曾經睡過的長椅上,看到他,老人笑了。

“小朋友,你是送花的嗎?”

小破點了點頭,老者又笑了,並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敲了敲。

“那好,把花給我吧。”老者掏出錢,交給了小破。

小破接過,推著單車準備離開。

突然,身後的老者把他叫住了:“小朋友,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嗯?”小破回過頭,清澈的大眼睛裏透著的疑惑。

但老者似乎並沒有惡意,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鈔票:“這樣吧,我雇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

小破猶豫再三,答應了。一方麵,他覺得這個老者是個好人,跟著去不會有危險;另一方麵,花店的生意不好,他想盡量多賺一些錢,為家裏減輕負擔。

跟著老者,小破來到了一個墓園。在一塊無名碑前,老者將那束花放下了,並且雙手合十默默地悼念著。小破也學著他的樣子做了起來。

“這裏埋著的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之後,老者這樣告訴小破。

小破仔細看著那塊墓碑,上麵沒有名字,也沒有死者的照片,空蕩蕩的墓碑上隻有幾個奇怪的字——神的朋友。

神的朋友?神,是誰?

小破看不懂,老者隻是輕輕地摸著他頭,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破。”

“那麼小破,你喜歡聽故事麼?”

“嗯。”小破認真地點了點頭。

於是,老者找了安靜的地方,摟著小破,說起了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傳奇殺人犯的故事。

他叫十二宮殺手,他在殺第12個人的時候,因為太過無聊,終於投案自首了。但在牢裏,他仍不閑著,製造了一起至今都無人能解的凶案。

小破認真地聽著老者講述那起凶案,那個十二宮殺手居然無聲無息地殺死了監獄長,他對此嘖嘖稱奇。他第一次聽說,有人竟有這麼厲害的殺人法。

“那麼,你知道十二宮殺手怎麼殺死監獄長的嗎?”老者摸著小破的頭,親切地問道。

小破搖了搖頭,並用懇求的語氣說:“老爺爺,你把答案告訴我,好嗎?”

“這個呀,我讓你回去想一天,如果明天你還是想不出來,就到剛剛到過的公園裏找我。記住,我明天還要買一束花。”

“嗯,好的。”小破愉快地騎起單車,離開了老者。

這天晚上,他思考了很久,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第二天,在約定的時間,小破騎著單車又興衝衝地跑去了公園。老者早已在長椅上等候。

接過花,老者笑眯眯地問道:“昨天的案子,你想出答案了嗎?”

“沒有呢。”小破老老實實地回答,然後在老者的身邊坐了下來。

午後時分,前方的馬路靜了。

“今天的花好香。”老者沒有立刻說出答案,而是用鼻子吸了吸花香。

“老爺爺,你今天還要去拜祭那個老朋友嗎?”小破問道。坐在長椅上,他的雙腳搖晃著。

“不去了,昨日是他的忌日。”

“那你怎麼還買花?”

“因為,我是個愛花的人啊。”老者和藹地微笑著,“其實,那起案件是這樣的:十二宮殺手並沒有什麼超能力,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那個牢房。”

“咦?這樣子不對啊!”小破撓了撓小腦袋,“不是有獄警去他的牢房裏確認過嗎?那裏麵真的沒有人啊!”

“哈哈。”老者爽朗一笑,微弓的身子向後仰了仰。

“孩子,你回想一下案件過程。那晚,巡守監牢的是一個患有氣管炎的獄警,因為患病,他對殺手吸的雪茄的煙味避之三舍。但是,就在獄警剛剛走過不久,在殺手所在的牢房外的那盞廊燈突然被什麼打破了,獄警剛轉過頭想看清楚,卻聽見殺手在牢裏發出奸笑。他說:‘現在,我要去殺掉監獄長了!’說完他便沒有了聲息。故事是這樣子的吧?”

“嗯。”小破點點頭。

“你難道沒發現哪裏有異常麼?那個獄警是個氣管炎患者,對煙味敏感,十二宮殺手顯然是利用了這個,利用味道使人產生錯覺。因為獄警們都知道殺手喜歡抽雪茄,他的牢房一定會有濃重的雪茄煙的味道。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很容易使那晚值班的獄警認為,有雪茄煙味的牢房一定是殺手所在的牢房。但是,實際上,那是殺手隔壁的空牢房。他的牢房和隔壁牢房間有一個相通的小洞,於是殺手在那天就將點著的雪茄煙不斷通過小洞扔到隔壁的牢房。等到晚上獄警來了,他便故意將走廊上的燈打爛了,估計是用小石子之類的東西打的。沒有了光線,獄警要判斷哪間是殺人的牢房隻能通過雪茄的味道,而偏偏那獄警對煙味十分敏感,所以他就認為那間充滿煙味的就是殺手的牢房。這是殺手使用的第一個詭計。”

“可是,”小破聽得專心致誌,趕緊問,“如果殺手沒有逃出牢房,他是怎麼殺掉監獄長的呢?”

“因為……”稍頓片刻,老者低頭看了一眼小破,眼裏漾著疼惜之情。

小破也很喜歡這位老爺爺。

老者將花放在長椅的一頭,繼續說道:“因為監獄長不是被謀殺的,而是上吊自殺的。”

“上吊自殺?這就奇怪了,不是說已經排除了自殺的可能嗎?監獄長如果要上吊,就必須站上椅子或者其他的輔助物,但現場沒有這種東西呀?”

“不不不,其實是有的。你忘了我提示過你的,監獄長新買的地毯。”

“地毯怎麼了?”

“隻要把地毯卷起來,人就可以站在上麵啊。等監獄長上吊的時候,他隻要用力將地毯踢開就可以了。因為地毯踢開後就會平鋪在地板上,別人根本不會察覺。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轉移別人的注意力,所以他和十二宮殺手合演了一出越獄殺人的戲。”

“啊!”小破忍不住大叫出來,“也就是說,監獄長和殺手是一夥的?可是為什麼呀?”

老者將拐杖置於膝蓋上,兩隻手疊著放在上麵,說道:“很簡單,故事開頭就說過了,監獄長當時正在接受調查。如果他的貪汙一事曝光,他的巨額退休金就會被沒收,當然也會落得入獄的下場。在監獄長絕望而無助的時候,十二宮殺手趁機向他提起了這個計劃。監獄長當然怕死,但是如果他自殺,所有的困難便可以迎刃而解。調查部門會因為他的死而終止調查,他的家人不但可以領到他的退休金,還可以領到一大筆撫恤金。最重要的是,他也保住了自己的尊嚴。這樣的結果和他被判貪汙罪的落魄下場,簡直是天壤之別。思量再三,為了家人,也為了自己的名聲,監獄長采納了十二宮殺手的建議,兩個人合演了一出離奇的謀殺案。結局也正如監獄長所期待的那樣,沒有人能識破這個詭計。他體麵地死去了,政府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他的家人也領到了那筆很可觀的退休金及撫恤金,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哦哦!原來是這樣子啊!”聽完後,小破驚歎不已地拚命點頭。

老者笑了,夕陽籠罩著他,和緩的聲音平穩地從他的口中瀉出:“很多時候,一起完美的案子裏的很多事都隻是假象。凶手就像雕塑家,要把這些假象雕塑得完美無缺,而偵探的任務就是要識破這些假象。”

他的話如醍醐灌頂,小破認真回味時,老者已經悄然離開了幾米遠。

“哎!老爺爺!”小破從長椅上跳下來,“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老者背對著他,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神是沒有名字的。”

小破靜靜地看著老者消失的背影,腦海中又回想了一次這起案子的所有細節。他很聰明,老者隻說了一次他就全部記住了。

這是小破接觸到的第一個不可能的犯罪,幾年後,他把同樣的謎題拋向了另一個叫米卡卡的男生。

當他騎著單車離開公園的時候,剛才走遠的那個老者突然轉過身來,看了小破一眼,然後將手中的鮮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平時總是和善可親的老者,此刻臉上竟掛著一絲幽幽的邪笑。

於是,每天傍晚,小破都會送一束花到公園裏,老者每次都會拿一個案子考他。雖然小破總是猜不出答案,但他很享受老者講出謎底,自己恍然大悟的那一刻。

有一天,老者突然笑著對他說:“孩子,你很有當罪犯的潛質呢。”

“不不不!”小破趕緊搖了搖頭,“我不想當壞人,我要當偵探!”

“為什麼要當偵探?”老者微微吃了一驚。

“因為這樣子,我就能替姐姐破了那個案子了。”說這話時,小破高昂起頭,一副小鬼要當家的姿勢。

“是什麼案子呢?”老者好像對此很感興趣。

“是個連續殺人案哦……”小破毫不猶豫就把一切說了出來。

其實,他早就打算求這位老爺爺幫忙了。他心想,這位老爺爺推理能力這麼強,肯定是位了不起的偵探,一直苦惱著安姐姐的案子很快就能迎刃而解了。

果然,聽完整個案子,老者隻思考了一會兒,就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子啊!”

“是什麼樣子呢?老爺爺,你已經想出來了嗎?”小破迫不及待地抱著老者的胳膊問。

老者隻是含著笑,眯著眼低下頭看了看他:“嗯,隻是不知道跟我想的一樣不。”

“那答案是什麼呀?”

“你明天過來,我會交給你一樣東西。”

老者這樣說,小破困惑地歪起了腦袋。

第二天,在公園裏,等待著答案的小破收到了老人送的一盆花。那盆花是紫藍色,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老爺爺,這是什麼啊?”

“這個啊……”老者神秘地衝小破笑了笑,“你隻要把這盆花放在姐姐的房間裏,她終有一天會明白的,到那時她就能破解這個案子了。”

“真的嗎?”一想到能幫安姐姐解決困難,他興奮極了,雙眼不停地眨動。

“當然是真的。”老者說著,那雙眼睛就像黑夜裏的海麵一樣沉靜。

在離他不遠的垃圾桶裏,被扔進去幾天的還沒清理的鮮花正在散發著臭氣。

遵從老者的囑咐,小破把那盆花放在了安筱萱的房間裏。

“這是什麼?”剛從外麵回來的安筱萱一邊把包掛在牆上一邊問道。

“是我新種的花。”小破撒了一個謊。

“嗯,好香哦。”安筱萱走過來聞了聞,開花店的她並不認識這種花。

“聽說是南美的品種。”這是老者告訴小破的。

安筱萱有些吃驚:“你怎麼找到的啊?”

“這是個秘密。”小破學起了老者故作神秘的做事風格。

“小鬼頭,哈哈。”安筱萱點了點小破的鼻子,不再追問,將包裏的資料拿了出來。這次她總算找到了一些比較有價值的線索。

“這是什麼呢?”小破依偎在安筱萱的身邊,問道。

關於案件的進展,安筱萱有時候會透露一點兒給他。

“我找到那些受害者的共同點了。”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安筱萱將那些資料讀給小破聽。

經過連日來的調查,安筱萱從死者的人際關係中找到了突破口。根據這些死者身邊的人透露,死者遇害之前似乎都在談戀愛。但她們的那個“男朋友”十分神秘,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充其量隻見到過背影。

警方剛開始也是從這方麵入手的。但是,那個“男朋友”似乎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似的,警方怎麼找也找不到。但是,安筱萱很幸運地從其中一個死者的朋友口中聽說,那個死者曾經說過,“男朋友”可能是個開花店的。因為他對各種花卉的名稱十分熟悉,想必是個愛花之人。

“我打算明天去各家的花店調查一下。”安筱萱毅然說道。

曙光就在眼前,為了和失蹤多年的父親見麵,她堅持了這麼久,絕不能中途放棄。

屋內沒有回應,靜靜的,那棵紫藍色的花在默默地擺弄著妖嬈的身姿。小破睡著了,小臉蛋貼著安筱萱的大腿,發出淡淡的呼吸聲。

“哈。這孩子……”安筱萱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視線又瞄向那盆美豔的花。

她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這種花,房間裏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