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知道,她辦手續前跟我說過。
那您的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呀,老朋友了安慰幾句罷了。
嗬嗬,要是以前我肯定要逗你,說不定還要撮合你跟陳亞青呢,但是現在不了,你們不是一路上的人,也根本走不到一塊兒。
我們家丫頭連這個都研究過了?
噢,對了,爸,我們扯遠了,關於你的同性別朋友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好,我告訴你,醒岩要回來了。
她以為聽錯了,又問一句,誰?
醒岩啊,他打過電話了,說讓我轉告你他就要回國了,回北城。本來他是想請你接電話,但那會兒你沒在家呀。
不可能,他若是想要我接電話,就會再打一次。
顯然惹塵的情緒還是有了一些波動,但她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見她這樣,桑農不忍心再說什麼了。
少時還是她先開口。爸,不管怎樣,我不會再讓你擔心的。
嗯。他拍拍她的肩膀。也許是真的,這孩子在長大。他想,他隻需要從內心關照她就好,至於行走和方向他不會盲目幹預。
他換上一件家做的棉襖,去看望陳亞青。陳亞青盯著他,他問怎麼了,陳亞青說,你是剛出土的文物?他哈哈大笑,他說你見過穿嶄新農家棉襖的文物?就算我死乞百賴地擠進兵馬俑的行列也會被人狠狠的剔除出來的。
嗬嗬,到是,你不適合站隊。
嗯,但也不能不站隊,有些時候。
他一語雙關,但卻沒有表述清楚,他笑自己。
陳亞青也笑,她今天穿了一套墨綠色休閑裝,也正感覺別扭呢。
怎麼人說老就老呢,今年我感覺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不跟不上趟兒了。陳亞青說。
也是好事,也不是好事,看怎麼理解吧。我覺得蒼老是一種體驗,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惹塵十歲那年,我精神險些頂不住,我被生活的矬子矬得也早不見棱角,那會兒我就想逃。嗬嗬,你知道逃的感覺麼?
知道。不過,桑農。你沒有逃,你在跳舞。
也難為你懂得我,早些年我神經兮兮的,還罵過你好像,對麼?
嗬嗬,是罵過。
陳亞青不由得想起幾年前的那一天,她主動脫掉衣服,但他沒有動她,他罵醒了她。今天是他們第一次坦誠地說到這事。他的心結解開了。他說,我不能讓一杯清水沾染上果汁什麼的,任何飲料都不抵一杯清水長久可伴。
她說,是啊,你以為我怪罪過你麼,沒有,相反我對你多了很多認識,那會兒我才知道傳言裏的風流才子看來隻是才子,卻不風流呀。
嗬嗬,風流的是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