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坐在椅子上,笑望著元娘,好像老者慈愛的看著晚輩,但不達眼底的笑意卻透著骨寒意,冷的刺骨,張夫人也算是圈中貴婦裏的佼佼者,何時被人這樣當場落過臉。
果真是小家子裏出來的,一點規矩也不懂。
一時之間氣氛僵在那裏。
張淑波麵上帶笑的冷眼旁觀的坐著看戲。
就當這時,見有月紅跑了進來,“姑娘,宮裏派人來了。”
張夫人一愣。
張淑波的笑也僵在臉上,眼裏閃過一抹狠決,輕啟朱唇,“真是沒規矩。”
元娘不理會她,笑容溫和,“夫人,那我就失禮先過去了。”
“是宮裏派來的人?不知是哪個宮派來的?”張夫人回過神來,到不明白何時有宮裏人認識這姐弟兩個了。
元娘心下一愣,上一世可沒有宮裏派人的事,麵上卻不表露出來,也不接話,看向月紅。
月紅見都看著自己,愣了一會,方搖搖頭。
張夫人窘迫的橫了月紅一眼,主子小家子出來的,下人也是個蠢的。
“既是宮裏來的人,定是貴人,我陪侄女一起去看看吧。”張夫個站起身來,也不等元娘回決,就先一步出了花廳。
張淑波也笑嚶嚶的捥起元娘的胳膊,“姐姐,咱們也快出去吧。”
“是啊,再不出去,怕還讓人誤會這裏是丞相呢。”元娘似笑非笑。
張淑波的笑卻又是一僵,咬了咬唇全當沒有聽到。
話已經說了,元娘可不相信她沒有聽到。
到底是在府上,又是丞相府的,既不往來,也沒有必要成仇人,元娘也不好在多說難聽話。
到了院子裏,下人早就領了人進來,說是宮裏來的人,卻是謝府派人送來的,來人正是範吉,元娘認得。
“我家夫人今日進宮,太後娘娘就讓我家夫人順路把給李姑娘準備的教養嬤嬤送來,太後娘娘念及李姑娘沒有長輩又是姐弟相依,就派了兩個嬤嬤過來幫著照扶一二。”見過禮之後,範吉三言兩語的把事給說了。
元娘笑著道了謝,“勞煩你家夫人了。”
範吉事辦妥了,就告退了。
元娘這才給兩位嬤嬤見禮,都是看著五十多歲的婦人,穿著宮裏製的宮裝,發髻梳的幹淨,隻帶了一朵絨花。
其中一個姓周,臉長得圓圓的,看著和氣,另一個姓容,長長的臉滿是嚴肅,目光也犀利,看著到像個不好相處的。
張夫人母女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這樣的恩寵可是頭一份,不過想著外麵的流言,加上李朝晨正在大西北帶領打戰,想來這是皇家在安撫李家呢。
與張夫人不同,張淑波想到早上收到謝婷的信裏麵寫的東西,心裏的嫉妒就忍不住一股股的湧出來,目光觸到元娘臉上時,也多了幾分鄭重。
到底是她太低估這個李元娘了,以前一直誤以為是小家子出來的,又沒有父母,現在細想想,一個女子年歲小小的就能將姐弟二人養大,那豈是一般人。
能讓謝宣注意到,想來定有不一般的手段。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又恨起當初自己的魯莽來。
打在謝府書房裏聽到侯爺說那帕子是李元娘的,她就記在了心裏,在普陀寺巧遇,那樣淡雅的氣質,就覺得刺眼。荷花池邊,看到張子華一群紈絝的,就心生一計,她趁機踩了張淑蘭的腳,張淑蘭尖叫時推了身邊的人,擁擠的人群就亂了起來,趁亂她讓交待了桃花,將李元娘擠到了岸邊,輕輕一推,就看著李元娘掉了下去。
隻是沒有料到張子華是個蠢的,到了嘴邊的肉都沒有吃掉。
一計不成,越發讓她不放心,總覺得這個李元娘不同,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便讓人散了流言出去,隻要有一點危險,她也不能讓這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