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誌:自然災害(1 / 2)

為把牆築好3、4個月裏我幹得非常辛苦,4月14日終於結束;我設法不從門、而是用一把梯子從牆上翻進去,這樣外麵就看不到我住處的跡象。

4月16日。梯子做好,我用它爬到牆頂,然後隨手提起在牆內放下。我被徹底圍在裏麵,有足夠的活動空間,外麵什麼也別想接近我,除非先爬上牆。

就在築完牆的次日,我幾乎讓自己的勞動毀於一旦,我也差點喪生。情況如下。我當時正在篷內山洞的入口處忙著,突然發生一件異常震驚可怕的事,把我徹底嚇住了——我發現洞頂的泥土轉眼坍塌,山邊的泥土也從頭頂滾落下來,洞內支起的兩根柱子啪地斷裂,那樣子真夠嚇人。我萬分恐懼,卻一點沒考慮真正原因是什麼,隻想到洞頂像以前一樣垮了。我害怕被埋在裏麵,直奔梯子,覺得這兒也不安全,便翻過圍牆,以免山上滾下的泥土壓到身上。一站到堅實的地麵我就明白了是一次大地震,我站的地方8分鍾後又震了3次,極其劇烈,即使世上最牢固的建築也會被震塌的。在緊靠大海約半英裏遠的地方,一塊岩石巨頂轟地一聲倒下,那聲音我從沒聽到過。我還發覺連大海都洶湧澎湃起來,相信海下比島上震得更加厲害。

地震令我驚愕不已,因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或與經曆過地震的人談起過此事,弄得我像死了或麻木了一般。大地的震動使我像在海上顛簸一樣,覺得惡心,可岩石倒塌的聲音仿佛又讓我醒來,讓我不再麻木,內心充滿恐懼。我唯一想到的是山會倒下把賬篷壓垮,轉眼將所有東西埋沒,為此我再次深感難過。

第3次地震過後,一段時間我都沒感到震動,於是增添了勇氣,但仍然不敢翻進牆裏,怕被活埋。我靜靜坐在地上,滿懷憂鬱和沮喪,不知如何是好。整個這段時間我一點嚴肅的宗教思想都沒有,僅僅是這句普通的“上帝可憐可憐我吧!”之後也就再沒別的了。

這樣坐著時,我發現天空陰雲籠罩,像要下雨。不久風越來越大,不到半小時就刮起強烈的颶風。大海頓時白浪濤天,海岸受著海水猛烈的衝擊,一棵棵樹被連根拔起,一場大風暴來了。它一直持續近3小時才減退,又過兩小時後終於徹底平息,這時又下起大雨。

我始終坐在地上,驚恐不安,忽然想到風和雨都是地震引起的,現在地震過去,我也可試著到洞裏。想到這我又有了精神,借助雨我翻過牆坐到了篷內。可雨水太大,賬篷隨時會倒塌,我不得不鑽進洞內,雖然焦慮不安,擔心自己會被埋在裏麵。

這場暴雨迫使我另外幹一件事,即從新堡壘開一個洞,讓它像陰溝一樣把水放出去,否則山洞會被淹沒的。在洞裏呆了一些時間,仍發現再沒有地震了,才更鎮靜一些。為振作精神——的確很需要如此——我來到小倉庫喝了點朗姆酒;酒我總是很節省,知道喝完就再沒有了。

雨整夜下著,次日又下了大半天,我無法出去。不過現在心情更加平靜,我開始考慮最好采取什麼辦法,斷定如果島子常這樣地震我是不能住在洞裏的。我得考慮在開闊的地麵建一種小棚屋,周圍像我在這兒一樣築道牆,防止人獸襲擊。我斷定如果呆在洞裏不走,總有一天我會被活埋的。

想到這些我決定把賬篷遷走,它就在山的懸崖下,如果再次震動賬篷肯定會被壓垮的。我接著用兩天時間,即4月19日和20日,計劃怎樣把住處遷移到哪裏。

我害怕被活活吞沒,根本無法安睡,可沒有圍籬躺在外麵的那種憂懼幾乎同樣使人難受。當環顧洞內,看見樣樣東西都有條不紊,我隱藏得多麼滿意,多麼安全,我心裏實在不願搬走。

同時我想到要遷移還得花不少時間,必須先繼續冒險住在洞裏,直到在外麵紮好營可以搬出為止。作出決定後我才略為平靜了,打算以最快速度用樁子和纜索等築一堵牆,形狀與先前的一樣是半園,然後在裏麵搭個賬篷。但在這一切沒完成時,我還得冒險留在洞中。那是21日的一天。

4月22日。次日早上我開始考慮如何把決定付諸實踐,卻為工具的事大感困惑。我有3把大斧和許多短柄小斧(小斧帶著用來與印第安人做交易),可我經常用它們砍劈堅硬多結的木頭,一隻隻弄得又缺又鈍。我有一塊磨石,卻無法轉動它來磨工具。這很使我花費了些心思,政治家考慮一個重大的政治問題或法官判定一個人的生死時,也不比我花的心思多。最後我設計出一種輪狀物,用一根帶子係著,這樣就可騰出兩手,用一隻腳轉動磨石即可。注意:我在英國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或至少沒注意它是怎麼做的,雖然我說過在那兒它十分普遍;另外,我的磨石又大又重。我花了整整一周才使轉動磨石的輪子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