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教堂(1 / 1)

月光從小就喜歡夜晚,尤其是這樣沒有月亮的夜晚。可能是剛剛脫離人類的緣故,她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月光的身體似乎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承受內髒組織的變化,顯得很憔悴。

結束了與烏秀的對話,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第一禮拜堂,月光情不自禁的抬頭仰望教堂的穹頂。這穹頂展現了天空最為美麗的一麵,透明的星形玻璃天窗,將星辰與彎月寬容的聚集在一個範圍。月光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研究這個穹頂,與初見時一瞥心情完全不同。在星星的後麵是被藏起來的月亮,月亮將會與她的生活息息相關,烏秀、魚紋和肅修都是這樣告訴他的。月光的視線試圖穿越眼前的鏡像,於一扇扇天窗中搜索月亮的痕跡。

“月相周而複始地變化影響著所有吸血鬼和狼人的情緒電波。尤其是在月圓之夜,你會對鮮血生出撕心裂肺的渴望,而我可能會變成一匹狼蜷縮在教堂的角落。”

肅修悄無聲息的來到月光身旁,將椅子拉到她右邊,示意月光坐下。

她臉色蒼白“怪不得神父你討厭月亮。”

從一開始肅修便讓月光想起荒原,那張蔓著不知名的荊棘的荒原。初始,月光認為他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難忘過去,這些是從那飽經滄桑的樣子裏讀出來的,但並不知道肅修是狼人。

肅修微笑著解釋:“如果用月相變化的周期來計算,從新月到下一個新月,或從滿月到下一個滿月,就是一個“朔望月”,時間間隔約29.53天。”

接著他又指了指教堂穹頂的玻璃天窗說:“天窗共有三十扇,每一天的月亮都會出現在其中一扇,當然陰天除外。從第一扇到最後一扇剛好是一個周期。很有意思吧!”

月光笑了笑,不得不佩服人類的智慧。等等,人類?如果說研究月亮是為了更好的對付吸血鬼,那麼教堂的捐助者知不知道第三禮拜堂的存在?魚紋曾告訴過她,教堂是十九世紀修才建的。據月光對吸血鬼曆史僅有的知識,那個年代的人們已經不再大麵積的屠殺吸血鬼,人類沉溺在國與國的領土侵略之間,其他的根本無暇顧及。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教堂的捐助者是同類,夾縫裏生存總是這麼岌岌可危。

“我說,教堂的捐助者為了維護血族的利益,花了不少心思吧。真是煞費苦心!”

石鼓狡黠的笑了,心裏不由得佩服月光敏銳的洞察力,僅僅憑這扇窗就推斷出主持修建這所教堂的生物類別。

月光抬頭望著無盡的星辰,爸爸,如果爸爸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傷心難過呢?月光的發漸漸的垂下來,眼角不斷的湧出透明液體,她太累了。

石鼓看見月光的身體不斷顫抖,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當初的烏秀和魚紋都是在第一禮拜堂的穹頂下這樣哭泣,有誰一生下來就是吸血鬼。於是將自己黑色的袍子披在月光身上,便輕輕地走開了,此時他最想見的人就是魚紋,顯然烏秀對於月光的教育越來越認真,這和她最初的反對是完全不同的。還有魚紋,她就是一個改變者,她帶來了月光同時帶來的疑問。

………………

要追溯教堂的曆史,那麼我們得回到十九世紀。

教堂是歌特式教堂。主修教堂的募捐者由始至終都不曾露麵,但的的確確有這樣一號人物。他如謎,給了大把大把的金子,接著人間蒸發。琥珀,一個身為血族,擁有與烏秀匹敵的無上法力,他主修了這個教堂。於是教堂完全脫離掉了人類的意義,成了夜生物的避難所。

值得慶幸的是,對於整個城市,這所教堂的誕生是偉大的。無論是旅行藝人、街頭浪兒還是血族,又或是一隻小小的飛蟲,隻要他願意,教堂都會為他敞開大門,賜予其希望之光。經年累月,教堂的聲望與日俱增,這是平民百姓心中的樂園。

接著,在十九世紀的末尾。教堂迎來了它的第一個劫難。那段時光,這個世界在極端波折後悄悄的喘息,執政者和人們的焦點集中到了教堂。傳說有人看見,一個女人洋溢著微笑在窗口晃動的身影。人們被她的微笑吸引而走進教堂,從此杳無音信。言論圍攻隻是一個開始,人們不加證明斷定內中藏有惡魔,不過沒人敢進去。

戰爭持續進行,人們不再去教堂避難。那是一場壓倒性地戰鬥,相當慘烈。活下來的抱著自己親人地屍骨痛哭,還有的試圖從斷壁殘垣中尋到至親至愛的殘肢……

教堂奇跡般的完好無存,人類的回憶相當可恥。曾經言語給的惡毒消失殆盡,人們祈禱,為新的生活而禱告。

也許他們是對的,這個教堂內中真的藏有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