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先生死了,到隻有你們賀先生還能站著,真是奇怪。”京城裏到處傳著這件奇怪事,月娘也是覺著好奇,但她到不擔心什麼,魏老頭已經與她說過,秦欣儒無事。
這件事其實並不蹊蹺,賀純死的太過迅速,或許他自己都不曾反應過來就沒了腦袋,肌肉會瞬間僵硬,雖然概率極小,可還是會出現保持死前動作的可能。秦欣儒是不懂這些的,她放下筷子,“姐姐,我們說些別的吧。”
月娘是沒想到秦欣儒對賀純的事這般介懷,雖說知道她是個重情義的,可據她得來的消息,賀純與秦欣儒也不算好吧。帶著歉意的笑笑,月娘換了話題,說些府上好玩的事,氣氛算是緩和一些。
要說賀純的事,真是太巧了,因此像沈彥鐸這樣對秦欣儒心存疑慮的來說,那便是此事與秦欣儒有關的證據,為什麼別的不站著,偏偏這個賀純站著?他後來推測,秦欣儒極有可能是個什麼幫派的一員,他們必然有什麼陰謀。許是長年受沈夫人的影響,沈彥鐸在這關鍵時刻到底不清楚了,還臆想起來。
魏府到還是老樣子,看著熱鬧,實則荒涼。
魏老頭進宮還未回來,秦欣儒先洗漱幹淨,開始配解藥,一直忙到天都黑透了,月娘喊了她第三遍了,她才出來。魏老頭已經吃過飯,秦欣儒也不嫌棄什麼殘羹冷炙,拿起筷子就吃,曼娘要給她熱一熱,她也等不及了,真是餓了。不過還好餓的值,這藥算是配出來了,隻等著回去給任沫一一試著。
“這雞你多吃些,”魏老頭最近又胖了一些,倒是比他病前氣色更好了。他坐在一旁給秦欣儒夾菜。
西裏呼嚕吃的都堵到脖子眼兒了秦欣儒才放下筷子,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她心滿意足的用手抹了抹嘴,“這個月不見你,你倒是養的挺胖啊,”秦欣儒打趣道。
“你這沒大沒小的蠻兒,我若是不把自己養好了,豈不是襯了小人之心?”魏老頭是個有大智慧的,自不會拘泥於那些小事,對那些隻敢暗中害他的,他以為最好的辦法便是按兵不動,要讓他們自亂陣腳,敵人最不願看到的莫過於對手一切安好。
“出什麼事了?有人要害你?”一改懶散姿態,秦欣儒雙目瞪圓,大有魏老頭一點頭,她就衝上去殺了那欺負他的人的架勢。
魏老頭心頭暖和,臉上卻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蠻兒,這是要與人拚命怎的?”
“死老頭,還有心思嘲笑我!你莫要受了委屈自己哭鼻子,我才懶得管你。”脖子一扭,秦欣儒佯裝生氣。
“能欺負我的怕隻有你這個潑猴兒了。與我講講書院的趣事兒吧,我聽說華文茂將你視作寶兒了?那水利學的可有意思?”他這一生,真心待過的人不少,被人真心待過也不少,卻極少這麼感動,想來也是年紀大了吧。
秦欣儒不肯扭回脖子,也不嫌累,就牛哄哄的說道,“那是,華先生待我可好了,教會我可多了,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另投師門,丟了你這個死老頭!”
這會兒月娘敲了門進來,端著托盤,上麵兩個碗穩穩的坐著,秦欣儒跳起來去接碗,她就是嘴饞,想看看是什麼好吃的,這一看,本來還撐的難受的肚子瞬間覺著餓了,是她最喜歡的酥杏奶糊,抬起碗就吃了起來。
“你不是撐著了,怎的還吃!”魏老頭與月娘失笑,每回秦欣儒見了好吃的都像餓死鬼投胎,沒一點吃相,“年齡小就多吃些,也好長的解釋,待你年長一些可不能這般吃了,吃胖了沒了腰身可就不好看了。”月娘笑著將另一碗遞到魏老頭跟前。
嘴裏滿滿的奶糊,香的她不願張口,隻點著頭嗯嗯嗯了半天。這會兒秦欣儒素著臉,臉頰塞得鼓鼓的,本就有嬰兒肥,還嘟著臉蛋,再配著大大的杏眼,整個一貪吃的小鬆鼠,極可愛。
這一夜睡的很香甜,她夢到了爸爸媽媽都過得很好,哥哥嫂子也和睦,少了她並不少什麼,地球離了誰都要一樣轉的。
次日一早,她在院中練武,現在她功夫有了極大的長進,昨夜也是問過了魏老頭那陣法之事,魏老頭明明白白告訴她,鬆慕齋沒有,想來是她真的迷路了。在一想那選課女先生看自己的怪異眼神,秦欣儒一陣尷尬。可當她向魏老頭表示她感興趣想學的時候,魏老頭卻是有些不悅,他原話是這樣說的,“你已經不再是雜學廣涉的階段了,你難道不知道精益求精嗎?什麼都想學,什麼都學的一塌糊塗,這是我教給你的嗎?你自己選了水利,就要用盡身心去鑽研,其他的你若喜歡倒是可以粗略的看一看。”
被魏老頭一席話點醒,她確實有這個毛病,看見什麼都好奇,好奇就想學,結果樣樣通樣樣鬆。自此她倒也死了心,隻好好專修水利,等她以後有了機會再學陣法。
若是魏老頭知道她內心所想,怕是要氣的七竅生煙了,這不還是沒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