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秦欣儒第一次見到鬆慕齋的院長,他坐在自己的小院中,閑適的倒拿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秦欣儒等人被侍應帶過來時,他還自顧自沉浸在書中。倒是一旁的小童叫停了他,他才將目光移開。
“你們還真是不省心,案子怎麼回事自有大理寺操心,該的你們什麼事,都給我滾回去,別沒得給老子惹事。”他本不想管這些,不過是鬧的太凶了,整個書院都充斥著流言蜚語,更是有些高官家族給了他壓力,他最討厭這些事。
幾人愣了片刻,便被侍應拉走,這侍應了解院長,若是幾人再不走,可就不是一句兩句話了,總要來點體罰之類的,這老頭最是暴脾氣。
一路上大家到再沒多說什麼,但除了巴小五倒是都避著秦欣儒。徐小四心中大快,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隻要事不關己,他最是樂意別人身陷囹圄他好看熱鬧。
張弋從頭至尾都沒說話,待幾人要各自分散,他磨磨蹭蹭的留了下來,“小七,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師兄的話你莫要往心裏去。”
“你不知道我最是小心眼兒嗎,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分青紅皂白就質問我,我怎麼可能放過他?”秦欣儒不過是嘴上說說,她心中並未和這幾個莽漢較真,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更何況大家同門,平日裏也幫過她不少。
可張弋卻當了真,他對秦欣儒最是畏懼,總覺著她就是個定時炸彈,要小心翼翼的供奉著,萬萬不能惹到,“你,你,”想開口再勸一二,卻不知說些什麼,倒是巴小五給他解了難,“小七,算了吧,師兄也是掛念先生的。”
“怎的,我在你們心中就是個想報複便能成事的人?我哪來的那麼大本事?”秦欣儒冷哼,她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又不是神仙,“我要是有那本事,倒不如真說賀先生是我殺的!”她心裏有氣,難免說些氣話,也不知這流言是怎麼傳出的,越來越像真的,且矛頭都對準了她,她心中也是惶恐的,現在這些人還不依不饒給她添堵,真真是煩悶死了。
巴小五和張弋見秦欣儒真的惱了,隻陪著笑臉,巴小五更是瞪了張弋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閑著沒事就趕緊滾,在這廢什麼話!
沒處撒氣的秦欣儒來到了小灰樓,任沫正在閉目小憩,他身子越來越不好了,見了這靜謐的一幕,秦欣儒躁動的心平複了不少,任沫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旁人覺著他的世界隻有他自己也隻需他自己,你若踏進一步,倒是破壞了原本的意境。
“來了。”任沫並未睜眼,隻淡淡的說,他消息閉塞,還不知道發生了那些事。
秦欣儒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將賀純的事說與他聽。
“找到身體了嗎?”任沫聽罷問道。
秦欣儒搖了頭,“我不知道,也沒去打聽。”
“你憂心了?你到不像會因流言蜚語憂心的人。”任沫起身,青絲散於身側,憑的添了幾分嫵媚。
“你收起這勾搭人的樣子吧,我不過是個凡人,怎就不能憂心了。”秦欣儒臉頰微紅,故意抱著雙臂做出不愛搭理的樣子。
勾搭人?任沫啞然失笑,到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他,“連你都勾搭不了,想來我也沒什麼魅力,不礙事的。”
“少來**我,我可是良家小女孩兒!”他們之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話已經沒了深淺,隻說自己心中最直接的想法。任沫一直覺著他是因為被秦欣儒影響了,失去了控製自己的能力,其實不然,他不過是在秦欣儒麵前不控製罷了。
隨手攏了攏長發,任沫的頭發極好,秦欣儒認為這是她見過的最完美的頭發,他站起來走到秦欣儒對麵坐下,他們經常這樣看著對方席地而坐,好像是兩個極好的朋友在敘話。“你也知道,我幫不上你什麼,倒是拖累了你。”
“你怎的還總說這些,倒是越發的和我客氣了,那你就還了我人情吧,我隻有一事要問你。”其實本不想多問任沫的身世,可要說不好奇那是假的,秦欣儒便問了,“你真的是夷詔之地的太子?”
本以為任沫會微微驚訝,或者有些什麼其他的情緒波動,但他卻是麵色如常,“從來就不是太子,不過是一枚棋子。”說的也是平靜,沒有怨氣,沒有傷心,似乎事不關己。
這其中定是涉及許多秦欣儒不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該不該問。猶豫間,任沫開口了,“我以為你一直不問是覺著沒所謂呢,原來你也是好奇的,不過是壓在心裏了。”
“你去問問,誰會不好奇你的來曆呢。”不願與他對視,任沫看秦欣儒的眼神總是澄澈到一下就能看盡他的心,讓人惶恐。
“我是夷詔之王的養子,他有許多養子,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那時我還有些用處,他便看重我一些,將我推到最耀眼也是最危險的地方,現在我毫無價值,他便棄我於不顧。”是啊,任沫在這裏這麼久,竟沒夷詔的人來救他。“你要知道,我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做人棋子任人擺布,不甘心就這麼死了,所以,我才拉扯了你進來,我是實在沒辦法了。”他素來不願與他人牽扯,更不願害了誰,可今時今日,他卻自私了。但他心裏是慶幸的,還好,不然怎會遇見這個蠻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