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喜歡吃些什麼?我下次回去好帶給你,下回你就要試解藥了,我可能沒辦法一次做到,若是劑量不對,你要忍受得住,我有信心不出三次就能配出解藥的。在試藥之前,你可要多吃些好東西,不然,嘿嘿,怕是你幾日也吃不下飯了。”她又嘿嘿的笑了,原本是一件很揪心緊張的事,被她一個嘿嘿,笑得隻剩無奈了。
“你帶回來的,我便吃得下。”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秦欣儒立馬低下頭,她要掩飾自己控製不住上翹的嘴角和發燙的臉頰,可任沫內心卻是起了驚天巨浪,他這是對著一個六歲的小娃娃說了些什麼!
“我不是...”本還想解釋一二,可怎麼解釋?豈不是越描越黑?他懊惱的也低下頭,他並沒有存了什麼意思的,不過是一句脫口而出的話。脫口而出?他又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脫口而出這樣引人遐想的話!定是自己寂寞久了,不習慣旁人對自己好了。
雙手攪在一起,秦欣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能將點心向他推了推,“再吃些吧,我先回去了,明日還要早起的。”始終沒有抬起頭來,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跤,惹得原本蹙眉的任沫舒展了眉頭,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秦欣儒,你犯花癡了吧!你這小身板才六歲,六歲啊!秦欣儒不停的在心裏罵自己,卻又迷了路,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方。天色已經微暗,周圍也沒個過往的人,這裏秦欣儒應該是沒來過的,景致到還不錯,可她沒什麼心情賞景,隻想快快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她平日裏也總是迷路,隻要走不多時便會遇到侍應,可這回她走了快半個時辰了,卻總有種原地打轉的錯覺,這迷路也迷的太有水平了吧,還能自己繞回來?
被逼的沒了辦法,她隻好沿路做了記號,又折騰了半個時辰,秦欣儒終是確定了,自己回到了原地。難道是進了什麼陣法裏?她廣覽群書,對陣法倒是略知一二,但這些都屬於秘笈,不會在大眾閱覽的範圍內。秦欣儒一陣興奮,運了內裏,想要借力攀爬到高處一看究竟,她現在輕功還馬馬虎虎,若是有足夠的借力,倒是可以攀高和快速行進。
看準了一課大樹,她便攀爬上去,可此時天已黑透,她站在樹上也看不出多遠,隻覺著周邊都是樹木,高低錯落,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她是踏木禦空離開那陣法的。
第二日五鼓,她第一件事便是在早課之後跑去小紅房,找那一絲不苟的選課先生,想借選課的冊子看一看,到底有沒有陣法一門。可她剛開口要借書,那女先生就拒絕了,秦欣儒便有腆著臉問了她有沒有陣法一門課。那女先生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了秦欣儒許久,最後悠悠的說,“沒有。”
是秦欣儒不知道,陣法這種高級課程隻有太學裏能涉及一二,大部分這種秘笈都是門派私有的,並不外傳。
怎麼會沒有!騙人!昨日她不就進了陣法裏了!秦欣儒垂頭喪氣的去了菜園,見了師兄們也沒興致寒暄,隻蹲在那兩隻吃米的雞麵前,哼哼唧唧唱著最近有點煩。
她是煩,因為她想再回去看看那個困住她的陣法,卻不知道東南西北,她這路癡的毛病真是要了命了!但經此一遭,陣法一事她算是上了心了。
再看看那困住秦欣儒的“陣法”,不過是書院偏角裏的一個花園而已,這花園修成了圓環的模樣,學生素日裏也不大愛去那偏僻的,這才...哎,要說秦欣儒什麼好呢!
“小七,你哼的那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聽過這麼特別的音律?”張弋也是個陰魂不散的,虧的她當初以為此人多麼心高氣傲,這些日子,張弋總是以各種巧合與她偶遇,再時不時討好一二,對沈燦不理不睬,對自己倒是願意熱臉貼著冷屁股,秦欣儒不會自戀到以為張弋對自己有意思,她思來想去,恐怕是因她報複賀純,使得張弋心有餘悸。這等小人做派,倒是讓張弋在秦欣儒心中的位置下降不少。
此事若是他們二人換個位置,秦欣儒定然會坦然告之,對方的地是她毀的,也會幫他把地種好,這本就不是什麼要緊的。
“任先生教的。”秦欣儒摸了摸她的兩隻雞,這雞非常通人性,每每見了她都要湊過來的,“你倆好好吃好好睡,見了陌生人就跑的遠遠的。免得怎麼死都不知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說的就是現下這兩人的情況,張弋腦門直冒冷汗,總覺著秦欣儒時時刻刻準備還他一擊,再看看自己養的鴨子,還好還好,還活著。
斜眼瞥見張弋的一舉一動,秦欣儒在心裏冷笑,真不知道沈燦看上他什麼了,這麼點小事就戰戰兢兢,能有什麼大作為,行事作風鬼鬼祟祟,平日裏看著倒是光明磊落,根本就是表裏不一,這等做作的偽君子,比那真小人招人厭煩的多。
所以說,與其讓別人對自己有不錯的第一印象,倒不如長久相處之後不厭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