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在笑,瞄著舒可寧的臉笑,從下了篷車到現在,這廝就沒停止過笑,笑得一副欠揍的樣子。
所以他不是風焰,風焰才不會這麼輕易地笑出來。
就在舒可寧懊惱不堪,後悔來掀篷車的簾子時,另一輛藍色的篷車之內,一隻戴著龍形戒指的修長手指伸了出來,擎起的簾縫之中,現出一雙深如寒潭的眼眸。
他看到了她的失望、懊惱,甚至憤怒,困龍崖下的點點滴滴,她的歡笑、天真,調皮,還有隱隱的憂傷都成了吸引他重新回來的力量。
他是王者,不可一世的男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和她之間本該沒有交集,可上天偏偏安排他遇到了她。
眸光一暗,一抹冷情浮現眼中,不是他不願見她,隻是相見不如不見。
因為她有她愛的人,而他,亦有他需要擔起的責任!
紫鳶輕輕地走過來,恭敬地站在一邊,低聲說:“殿下,二小姐已經懷疑了,想不到她竟然這麼警覺,多虧殿下提前有了準備,換了篷車,不然就被她發現了,不過二小姐好像不相信沐白少爺。”
紫鳶的話,沒有得到篷車裏主人的回應,可他深奧的眸光仍舊凝視著綠色篷車外站立的女子,眸光中湧上些許的憤怒,他沒有那麼輕鬆,也許他在乎的不是僅僅那麼一點點恩情。
紫鳶覺得有點不對,眼睛順著主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發覺那邊風沐白笑得不雅,態度曖/昧,看來有人要欠揍了。
“殿下,我過去教訓風沐白,讓他應付一下,他竟敢對二小姐這般無理?”
“算了。”篷車裏的男人發出沉悶無奈的聲音。
紫鳶垂下頭,知道自己這樣過去訓斥風沐白,會引起舒可寧的懷疑,畢竟少主是拿來尊敬的,不是教訓的。
“主人放心,我會私下裏知會風沐白,讓他老實點兒。”
紫鳶咬著唇瓣,眼角的餘光仍舊瞥著風沐白,這小子是不是找死啊,竟然敢對二小姐起了心思。
二小姐是誰,也是他敢胡思亂想的嗎?
莫說他不該,最算再強大的男人,也要顧忌三分。
殿下的女人,豈能是其他男人隨便染指的。
“過了王彝族地界,我就離開,你好好照顧她,務必讓她留在皇城。”篷車裏的男人低聲叮囑著。
“殿下放心,紫鳶一定竭盡全力。”紫鳶應後,怕引起懷疑,轉身去收拾行裝,準備啟程了。
綠色的篷車前,舒可寧很吃驚這個在紫鳶口中少言寡欲,喜歡清靜的少主,現在看來,這男人不但不少言寡欲,更加不像愛清靜之人,此時他的臉上呈著浮誇的笑,哪裏有半點紫鳶描述的樣子,看來紫鳶的言詞,信一半,也就不錯了。
不管舒可寧有多失望,都要感謝人家的保護之恩。
“原來你真是商隊少主,舒可寧在這裏感謝少主的護送之恩。”
“應該的,應該的,麵對這樣欺人太甚的場麵,我豈能袖手旁觀?必然會拔刀相助,別客氣,別客氣。”
風沐白竟然大言不慚,眸光含著傾慕,這舒二小姐的歌聲實在太打動人心,聽得他渾身的細胞都在亢奮,心燒火燎。
在皇城,他見過的女子無數,卻從未見到過這樣神奇的女子,神啊,仙啊,不知該用何種詞彙形容眼前的女人了。
“昨夜是少主一人抵擋箭雨,擊潰敵人,可寧實在佩服。”
舒可寧這麼說了,卻一點都不信。
她佩服的話剛說完,風沐白又浮誇地介紹起自己來。
“作為皇城最大古董商鋪的少主人,人送外號俊麵郎的我,身手更加的不凡。”
噗,聽他這麼介紹完,舒可寧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不過倒是真的確認了他的身份,他真的是皇城最大古董商的兒子,那麼他跟風焰的關係……
“容可寧冒昧問一下,風公子是否有什麼兄長,胞弟?”
也許風焰是他的兄長?至少在外表上,兄長才會穩重,這廝太輕浮了點兒。
“我是家裏的獨子。”風沐白的回答讓舒可寧倍感失望,既然風焰不是他的兄弟,難道是表兄弟或者堂兄弟?
“風公子的表兄弟,堂兄弟中,是不是有個叫風焰的?”
風沐白眉角一挑,笑嗬嗬地道:“我的表兄弟和堂兄弟,以及所有的親屬家的男丁,沒有叫風焰的。”
風沐白的話讓舒可寧眉宇微微發黑,她退後了一步,怎麼可能,找到了姓風的古董商家的少爺,竟然沒有風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