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風沐白根本就沒發現舒可寧的異樣,隻是喋喋不休地道:“二小姐不要著急,舒牧族和王彝族的事情,我已經知曉,會想辦法解決的,還請二小姐到我皇城風家小住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哦。”
舒可寧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雖然她原本的目的就是去風家求助的,現在風沐白已經應了下來,她卻一點都沒開心的感覺。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對風焰竟然有了那麼深的念想,她之所以會失望,是因為想再見他一麵,卻想不到皇城風家竟然沒有一個叫風焰的男子。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舒可寧抬起頭看向風沐白,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被逐出舒牧族的事情?”
“這個……”聽到舒可寧的話,一直嬉皮笑臉,侃侃而談的風沐白居然神色一僵,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他的反映,舒可寧已經知道了答案,“你不用回答了,我都知道了。”
傷心地轉過身,她一步步地走向了自己的篷車,落寞拉開簾子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空氣中還彌漫著泥土和血腥的味道,森林的出口,一溜長長的車隊停留在那裏。
舒可寧失魂地坐在了篷車裏,垂眸盯著自己的雙腳,良久不吭一聲。
風焰真的不是皇城人,他沒說出真實的身份,也許就是擔心魯莽的她突然來找他這個夫家,他在保護他的未婚妻不受到傷害,他的心裏沒有舒可寧。
不僅風焰的心中沒有她,就連她的父親,她的族人都已經不要她了。
舒可寧,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終究還是不屬於這裏的。
驀然的,一顆淚珠兒滾落,舒可寧感到很失敗,風焰不相信她,族人拋棄了她。
不過相對於被族人的拋棄,風焰不相信她,竟然讓她更加的傷心。
對啊,在她最最困難,最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風焰幫助了她,若不是風焰,她早就被父親,被族人給拋棄了。
所以,她對他有了依賴感,她相信他。
所以,當她被一個自己信任的人不信任的時候,才會更加的傷心。
輕歎一聲,舒可寧沉默了,她知道人的yu望是無窮的,她越來越貪心了,如果不是她碰巧救了他,他怎麼會委屈和一個廢材二小姐作戲結婚?
此時篷車的簾子開了,紫鳶將早餐放在了舒可寧的眼前。
“二小姐,吃早餐了。”
“紫鳶……”舒可寧突然失神地叫了一聲紫鳶。
“二小姐?”紫鳶覺得舒可寧的語氣有點不對,便靜等著她的下文。
“你有不被人信任的時候嗎?”舒可寧繼續問。
“有,有啊,很難受,淩虹曾經就不相信我,我哭了好久呢。”紫鳶回答。
淩虹跟紫鳶正在戀愛中,這是舒可寧後來才知道的。
“他也一樣,不相信我,我來找他,真的不是為了一己私利,隻是為了族人,可他連個再見麵的機會都不給我,他一定是怕我這個廢材二小姐纏上他,你說是不是?”
舒可寧抬眸看著紫鳶,宣泄著心裏的積鬱,這樣說出來了,她的心就好受多了,可委屈的淚水還是不聽話地滾落出來。
紫鳶被舒可寧眼眸中大顆的淚水嚇壞了。
“二小姐,別這樣,其實什麼相信不相信的,沒那麼重要嗎?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和淩虹很好嗎?”
“沒那麼重要嗎?”
紫鳶的話提醒了舒可寧,天地很大,人心很複雜,到底什麼才是重要的,她真該好好想想。
舒可寧吸了一下鼻子,轉眸笑了出來,眼裏第二顆淚水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他們之間,除了那夜她救他的事情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假的,她會因為失去一點血,就有所期待嗎?
雖然他做得很決絕,可也是為了他正常的生活,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
再說,她對他,除了依賴,也沒有別的感情了,何必為了這麼點事情而自怨自艾呢?
“也許不重要,是我在那個局裏,迷了路。”
舒可寧端起早餐,拿起糕點放在嘴裏,卻食難下咽,她的心裏還堵著東西。
看到舒可寧笑了,紫鳶才鬆了口氣,放下簾子離開了。
藍色的篷車裏,他靜靜地坐在那裏,清冷的目光微微遠眺著,紫鳶走了過來,低聲彙報著。
“二小姐剛才哭了……”
他的額眉微微蹙起,在那段日子,她除了笑,就是滔滔不絕地講舒牧族的趣事,唯一哭了一次,是在新婚之夜,他傷情加重,吐血倒地不起的時候,她好像孩子一樣抱著他嚎啕大哭,那種依賴,他豈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