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下雪了,好大的雪.
我在監獄的牢房裏,聽著鄰間的號友們在悄聲胡侃.
我生來就是一個拙嘴笨腮的人,不懂得和人更好地溝通.所以在這裏也是老樣子.
幹警們的問話,我從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有什麼說什麼,一點沒有遺漏的地方.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不會說謊的老實人.
這樣說似乎不太現實,是吧?
老實人居然會使出那麼殘忍的手段去殺人,是吧?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這樣問的.但是,我平時真的是一個紮在人堆裏就會不見,任何人都不會注意的老實人,是真的,我從不騙人,真的........
雪下得好大.,紛揚的雪花,把我的思緒帶到了曾經的往事,盡管我的心在此刻已經麻木,但是我依然有一份心願存在著,那就是把我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訴給世人,讓能夠看到這些文字的朋友,了解在現在的社會,在北方的農村,有一個我,有一個叫"強子"的年輕人,在他短暫的一生,做了這樣的一件事.......
那是一個雨天,大家知道,磚廠是一定不可能在雨天幹活的.所以天老爺是磚場老板最大的後台,天老爺若是要為難誰,誰也沒辦法.
那幾天,一直在下雨,所以出來打工的這些人,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快,賭錢啊.喝酒啊.胡逗解悶啊......我呢,也湊在大夥中間打哈哈.打發時間.
和大夥一起胡聊了有半天的時間,我有些乏了,想歇歇.於是就回我和秀豔在磚場臨時的小家.
磚場給同來的兩口子,每戶準備了一個簡易房.我們住的就是這樣的房子.
條件特別艱苦,晚上蚊蟲多得是,根本就不敢開燈.這倒沒什麼,象我們這種粗人,早已經習慣了,所以這不算是困難,我們能克服.
回到家,看到她在洗衣服.我還說了一句:"下雨天,好不容易可以歇歇了,就先別洗了,反正怎麼洗也不會看到幹淨樣......."
她隻顧著低頭接著洗,根本就沒理我.
我悶悶地進屋,躺在了炕上.蒙頭便睡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大概多長時間,忽然隱隱約約地聽到屋裏有說話聲.
"洗完了,累挺不?我怎麼謝你啊?"是張xx的聲音."要不然,你想吃啥,我上賣店去給你買點孝敬你.......哈哈......"
我聽了他說的話,氣得夠戧,我當時真想把她暴打一頓,竟然背著我給別的男人洗衣服.
我沒有吱聲,繼續裝睡聽他們到底還說些什麼.
"嗬嗬......沒事,小意思,這算個啥啊,不就洗了兩件衣服嗎?誰還求不著誰哪?"
秀豔笑著和他說著.
我當時想,也是,這也真不算是什麼事啊?不過是洗了件衣服嗎?何況還都是鄉裏鄉親的,出門在外,他一個人,老婆不在身邊,洗也就洗了吧.我犯不著為這點小事生氣啊.
於是,我就翻身起來,和張xx打招呼.
"你來了,來多久了?嗬嗬.....我困了,就眯了一會,秀豔,來人了,你咋不叫醒我呢?"
"又不是外人,叫你幹啥啊?睡你的覺得了.煩人!"秀豔沒好氣地和我說.
對這樣的情形,我早就習慣了.她常這樣和我說話,所以我也照常嗬嗬地傻笑,沒有應聲.
張xx見此情形,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起身告辭了.轉身出門了.她呢,送到了門口,熱情地說:"沒事的時候,來坐坐啊.慢走......"
而後,回了屋.
依舊是冷冷的麵孔對著我.
我當時很生氣.心想:怎麼對別人,就有說有笑的.輪到我,就一副苦瓜臉,總是象我欠了她的錢一樣,要麼悶聲不吭,要麼就是粗聲大氣呢?我心裏有很大的怨氣,可還是沒有一句動氣的話,也沒有和她發火.
直到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那個了.所以我就又試著往她身邊靠了靠,她依舊沒好氣地說:"滾遠點,煩誰自己不知道?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