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很幸運,遇到對你這麼好的人。”把手裏的車推回到小男孩麵前,柳穿魚不無羨慕的說。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男孩媽媽笑了,“等我病好之後,他就拉著我去逛街,我記得我們買得第一件東西就是情侶t恤。”剛說到這裏,就聽到樓下門鈴在響,“今天回來得好快呀,我去接一下,麻煩你幫我看一下這小調皮鬼。”說完,腳步輕盈,跑著下樓了。
“媽媽——”小男孩直起身看了看媽媽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叫了一聲,想追過去,但看到柳穿魚在對他拍手,又高興的蹲下把車推回來。
大門打開之後,好半天卻沒有傳來房東一家熟悉的說笑聲,柳穿魚多少覺得有些奇怪,便牽了小男孩的手到樓梯口張望。
有人正好上樓,步履沉穩,一步又一步,樓梯並不寬綽,光線也顯得稍暗,可是那人一抬起頭,眸光還是瞬間驅散了柳穿魚心頭的陰霾,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柳小姐,這位先生說是來找你的,你認識他嗎?”男孩媽媽跟在後麵,看得出有點緊張,提高了聲音詢問。
“你——”柳穿魚想問,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會找到這裏,可是動了動嘴唇,卻隻發出了一個弱弱的單音。
“我們的賬隨後再算,麻煩你先告訴她一聲,你認識我。”傅正榮的視線掃過周遭後,定格在柳穿魚身上,隻是眸光鋒銳,還說著要算賬的話,語氣卻平和甚至溫柔。
“認識,我認識他。”柳穿魚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說了一句。
“哦,那你們聊吧,來寶寶,跟媽媽去看看爸爸怎麼還沒回來!”男孩媽媽雖然有些疑惑,但傅正榮實在一表人才,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貴,怎麼看都不像壞人,想了想,她還是放心的抱起兒子下了樓。
“屋——屋裏坐吧。”柳穿魚側身讓出路來,又想到傅正榮並不熟悉這裏,於是走在前麵帶路。
“收拾東西!”走進柳穿魚的房間,傅正榮不免蹙起眉頭,四下看了看,直接下命令。
“幹——幹什麼?”柳穿魚一證,她預想傅正榮該發脾氣的,可他進來連坐都不坐,就讓她收拾什麼東西?
“你說呢?”傅正榮冷冷的反問,“我跟你說過什麼?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別告訴我你的記性壞到這種程度,還問我要幹什麼,我還想問問你要幹什麼呢?一聲不響的玩離家出走,你還當自己十幾歲呢?”
“我說了,我給你發過信息。”柳穿魚在傅正榮麵前強勢不起來,隻能弱弱的說,“你還回了。”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不想傅正榮卻很幹脆的說,“根本沒有這回事。”又不耐煩的催促,如果不收拾就是這裏的東西都不要了,車還在外麵,現在就走。
柳穿魚確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離開a城匆忙,也就帶了必要的證件和幾件換洗衣服,在這裏她也沒有心情購物,全部家當也就僅僅裝滿一隻大號的登山包。
就這麼被傅正榮拖著,匆匆結算了房錢和房東道別,又在機場搭最近一班飛機,天還沒黑,他們已經回到了綠源。
一路上傅正榮除了交代隨行的私人助理處理一些事物外,連看都沒有看柳穿魚一眼,回到家更是轉身就進了書房,還將房間門關得死死的,留下柳穿魚一個人站在客廳裏好一會不知所措。
他在用行動告訴他,他現在很生氣,而且看起來後果很嚴重。
柳穿魚雖然很緊張也很害怕,可肚子真的很餓,他們中午到機場,春運到處人擠人,想吃飯也排不上隊,下午飛機上隻給了零食和飲料,傅正榮的氣場又那麼低,她連多要一份的勇氣也沒有,這會真的餓得要昏倒了。
可是傅正榮住的地方,廚房使用率極低,她隻能暗自祈禱她的運氣不太糟糕,冰箱裏至少有點雞蛋、牛奶什麼的,不想悄悄過去打開門一看,對開門的冰箱裏居然塞得滿滿的,魚、肉、蔬菜、水果、飲料一應俱全。
她這會還是待罪之身,炒菜的動靜就太大了,惹火了傅正榮很麻煩,她於是決定給自己煮碗麵,不過洗菜的時候不小心多洗了一把,煮麵時又下多了麵條,所以幾分鍾後,她不得不戰戰兢兢的端著一大碗麵條去敲書房的門。
一下兩下,她將耳朵幾乎貼在門上,卻沒聽到半點聲響,傅正榮是沒聽見還是根本不想理她,她苦惱萬分,手上也覺得燙得厲害。換手準備再敲,門卻猛然被人拉開,如果不是練過,估計這碗麵都得被嚇得扣在地上。
“你幹什——”傅正榮似乎被打擾到了,一臉的不耐煩,不過聲音卻在看到大碗的麵條後頓住。
“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對付吃點吧!”柳穿魚小聲說著,把麵碗輕輕舉到傅正榮麵前。
“哼!”傅正榮哼了一聲,聽不出喜怒,柳穿魚正琢磨著他會不會幹脆把碗掀翻時,手上一輕,麵碗已經被人劈手奪走。
“連點肉都沒有!”某人吃了幾口之後沒好氣的抱怨,但到底沒再說什麼。柳穿魚長出了口氣,也連忙去吃自己的大碗麵。
最尷尬的事情還是出現在飯後,吃飽食困,柳穿魚目前的狀態就是這樣,天大的事,放下飯碗她還是忍不住想打瞌睡,可是綠源隻有一間睡房,她在門口磨蹭了一會,還是抵不過高床軟枕的誘惑,看傅正榮還在書房,連忙上床。
被褥都幹燥溫暖又柔軟,柳穿魚很快進入夢鄉,傅正榮自然也準時與她夢中相會,不過這次他沒有消失,在她覺得冷而一點一點靠過去的時候,他溫暖的懷抱接納了她。
夢裏柳穿魚覺得心滿意足,傅正榮沒有再消失呢,她終於不用再驚醒了,可是太幸福也會掉眼淚,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襟,眼淚撲簌簌的自緊閉的眼角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