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結,告訴寫意,不要輕舉妄動。”身子陷入柔軟的座椅內,微抬頭,視線交織在一點,陷入了思慮中。
寬大的長袖裏露出玉簫,通透的光澤有些泛紅。
“千結,我走了之後,‘雲月間’就交給你們打理了。還有,替我轉告無痕,這些年多虧他了。”
“公子,你又不是不回來了,說得這般生離死別作甚。”牽強地露出一絲笑容,鼻子開始泛酸,“您要道謝,當麵才行。”
“千結,你明白的。”
語氣很溫柔,但內容卻是殘酷地將希望撕碎,破裂成一塊一塊,無法複原。
“公子,這日後隻是誰說的準呢?”千結似乎還不死心,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公子,這次我與消魂定要與您同去。”凝眸已換好裝束,推開門進來,對上雲弄墨的眸光意外的堅定,“您的身體還需要我照顧,到這王府少了侍衛可不行啊。”
“這……”剛想拒絕的時候,看到雙眼泛紅的千結,然後又頓了頓,“罷了,隨你們去。”
“本王,等你很久了。”才剛走出大門,就見到曲若殤騎著馬在外等著,馬車也已經備好。
暗衛隱藏在周處,白天若她是不答應,恐怕現在就血染雲間月了,火光衝天,印得天地血紅。
其實,她所守的隻是這一座‘雲間月’而已,而現在隻是這小小的一個願望都無法安穩的實現。
華麗的馬車,奢華的裝飾,上等的好馬。
小廝代替了原本是凝眸的位置,替雲弄墨挽起簾子。雲弄墨踩著小凳,撩起紅袍進了馬車。小廝正欲落下簾子,從馬車內伸出纖細的玉手,五指骨節分明,修長漂亮,“凝眸,上來,還有消魂。”
凝眸本是女子,讓她騎馬怕是難為她了。漫漫長夜,長途顛簸,就是消魂也會很累。
跨上馬,動作幹脆利落,黑袍揚起一陣風,獨特的味道飄散在空中。
“咳咳。”夜很涼,雲弄墨不經意地咳了幾下,立即引起了凝眸的注意。雲弄墨身子骨差,又有傷寒在身,已經是落下了病根。如若再出了些什麼意外,這是毫無辦法的,“公子,出來時您就該多穿些衣服的。消魂,是否帶上公子的雪狐大衣了。”
消魂沉默,這應該不是他的職責的吧。但是,這樣的沉默說明了他們忘帶上了。
“無礙,凝眸。”雲弄墨隻是笑著看著他們,雲間月的一切都是她的牽掛啊。
雲間月,讓她感到有歸屬感的地方,她的安歇之地,唯一的淨土。
憑借內力,曲若殤很容易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能揣測到他們的神態,“靑影,將袍子送進去。”順勢已將大袍解下,遞給靑影,讓他送進去。雲弄墨可是他尊貴的客人,花了大價錢請來的。還有,他內心深處的一方柔軟。
“多謝王爺。”雲弄墨很坦然的接受了袍子,同時讓靑影傳達感謝。情還是不能欠的。
“公子,吃塊金絲芙蓉糕吧,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寫意解開包袱取出一包還微熱的糕點來,“如果不吃些東西,您會受不了的。”
“放著吧,我還未餓。”雲弄墨擺了擺手,靠在車壁上,表示自己毫無胃口。
歎了一聲,凝眸轉而又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白玉小瓷瓶,“公子,喝吧,否則您真的會垮的。”
雲弄墨隻是動了動手指,任由凝眸將液體沿唇緩緩倒入口中。其實身體垮不垮早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不死心而已,偏要否認。想罷雲弄墨倒了下來,倚在了凝眸身上。凝眸的眼又紅了。雲弄墨的身體她是最了解情況的一個。
“我來吧。”消魂將雲弄墨從凝眸懷裏接過。
雲弄墨是他們的天,雲弄墨倒下了,他們的天也就垮了。
王府到了,鐵鉤銀劃的字,剛勁有力,欲是騰飛的雄鷹。雍容華貴的典親王還真是不一般的有錢呐。連門前的廊柱都是白玉雕刻而成的,更別說裏麵是怎樣的富麗堂皇了。
“公子,醒醒。”凝眸試圖喚醒雲弄墨,可惜未果,怎奈雲弄墨睡得太深。她知道雲弄墨一旦吞服了白玉凝脂的後果,諾不睡上三天,是醒不過來的。消魂的手已經酸澀得麻木了,怕是會暴露了雲弄墨的秘密。這下,不妙了,“消魂……公子一下子醒不過來了。”
在管家的催促下,曲若殤隱隱察覺了不對勁。凝眸扶著雲弄墨下了馬車,消魂在一旁搭著,讓雲弄墨盡量在自己身上得以支撐,“王爺,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