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隻是王驥想當然的想法,鼎軍沒說過一定要跟朝廷軍打白刃戰。這不,鼎軍的騎兵往苗兵陣中射出一輪齊射後,另一隻軍隊出現在騎兵隊的前麵,這支軍隊的造型比較怪異,每人身前都是一麵一人高的盾牌,盾牌上有一根長長的鐵管。苗兵靠近時,鐵管內突然噴出一道道水注,濺得苗兵一身都是。苗兵們還不明白這些刺鼻的液體是什麼東東,就見一排火箭長頭射來,呼地一聲,身上起火。
“不好,火水陣!”城頭上有一些見識過這種東西的老兵驚叫起來,隻見一股股油噴射而出,遇火即燃,形成數十道火焰,不但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還有數十個衝鋒在前的苗兵身上著火,慘叫不已,後麵的苗兵雖然也很猛,不過也還有點腦子,這個時候隻能潮水般向後退。
王驥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從南方調來的苗兵就這樣輕易地敗退了,而鼎軍的炮陣還是不停地轟鳴著,撼動著厚厚的城牆。坐以待斃不是王驥的選擇,他一聲令下,城樓上的炮手也開炮了,以期能打到城外的敵軍陣中。不過,最後他還是失望了,城樓的火炮最遠能射出約五百來米,落到鼎軍的陣地前,除了能在對方的耳邊引起強烈的耳鳴之外,可以說毫無用處,王驥不禁覺得有些束有無策。
“大人,讓騎兵出擊吧,再這樣下去,城頭就要被轟倒了。”一位參將急道。
“派出騎兵,隻怕無事無補。”王驥皺眉道,他不是不想派出騎兵,隻是自己手下這支騎兵比較熊,而他的前任們已經給他積累了多次血的教訓:據堅城或許還可守,出戰,必全軍覆沒。
不過現在情況又變了,鼎軍有遠射程火炮,這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出城打野戰還是必定全軍覆沒,據城堅守都不見得能守住。
“城破在即,不得不拚一拚了。”那位參將道。
“好吧,傳令李將軍,著他領一萬騎兵從南門出擊,繞到敵後突擊。”王驥自知從東門正麵突擊是沒有勝算的,或許從後麵偷襲會有奇跡發生。
李將軍是王驥的親信之一,王驥自然放心把這支主力騎兵隊交給他統領。不過,王驥不知道的是:這支騎兵中多數是沈陽人,撫順逃來的難民把恐慌症傳染給他們,而此症的具體表現是見鼎軍必潰必降。
這不,一萬騎兵緩緩出城,開始時倒沒什麼意外發生,李將軍隻是覺得部下士氣低迷,不過考慮到數月來連連吃敗仗,士氣低迷並不算什麼怪事。突然,前麵塵土飛揚,鼎軍一支騎兵隊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李將軍呼喊著殺敵報國的口號,指揮部下開始衝鋒。不過兩軍還未相交,局勢就頓變,很多小兵拋下兵器丟掉戰甲,打馬就向後跑。他們還不是向城內逃跑,而是跑開戰場,然後下馬立地投降。
城樓上的王驥看到這一幕,氣得直想拿頭去撞牆:這樣的熊兵集團,能打勝仗才怪!而他怒氣未消,就見親信李將軍,以至他的親信們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破陣而入的鼎軍一通連砍帶殺,死傷過半,剩下的也都降了。
騎兵隊不戰而降,王驥也無兵可派,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鼎軍炮兵部隊又進行了十七輪齊射,城門附近成了破壁殘垣,搖搖欲墜。這時又有數十炮打到城門附近,一陣濃煙滾滾之後,沈陽城東門,被轟塌了!那道數丈寬的大缺口詔示著,固若金湯、傳言可堅守一年的沈陽城,連一天也沒有堅持住,就被轟開了。
城破的消息傳來,沈陽城內卻聽不到哀戚的聲音,居民們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麼,都跑回了家,關死了家門。空曠的大街上,死一般的沉靜。
“傳令下去,棄城,退守遼陽!”王驥心中雖有一萬個不情願,不過還是咬牙下了這個恥辱的命令,因為他知道,就算堅持打巷戰也不會有奇跡發生,再不走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