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得說回幾日前。
那一日,正是陽光明媚之時,司徒雨正微微睜開眼睛,迎麵吹拂而來幾絲徐徐的春風,使人溫暖地不想睜開眼睛,好似把一生時光浪費在這明媚裏,也甘之如飴,
微風誘惑著司徒雨,但即便如此,司徒雨也還是開始努力地睜開她的眼睛,即使她每一次的努力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她依然矢誌不渝的我努力著,這時,朦朦朧朧中仿佛有一個白影一閃而過,雖然隻是匆匆一眼,便能讓司徒雨感覺到此人是那樣風華絕代。司徒雨使勁地甩甩頭,許是自己看錯了吧,不然怎麼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呢?擱下偶然生出的一點點疑惑,司徒雨又開始努力地睜開她的眼睛。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她好容易睜開了眼睛——眼睛雖然是睜開了,可是自己的身體卻仍一動不能動。司徒雨心下雖有些對目前未知環境的不滿,可卻仍是滿心歡心雀躍的,畢竟睜開了眼睛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是活了下來了。畢竟算是死過人一次的人了,然而再活一次,卻是不得不對自己又一次的生命珍重起來了,人都是愛自己的,這是人之常情。
費力地睜開眼睛後,司徒雨開始打量自己周圍的環境了,自己正坐在一棵桃樹下,而原本的這具殼子想必已經坐在這裏許久了,如瀑的青絲上已沾染了許許多多不聽話的桃花瓣了,好似把兩頰都已熏得嫣紅。來是入目卻見遠處似乎漂浮著朵朵潔白的雲彩,一晃一晃的好不可愛。在轉眼卻隻見一片空曠,卻又不寂靜冷清,隻是一種出奇的和諧與安寧,沒有遠山沒有近水,隻有像是布滿了整片大地的柔花綠草,卻莫名的空靈,像從山水畫裏走出來的美景美人。此情此景確實應了那句“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這兒真的是那個塵世中的渾濁人間嗎?
司徒雨確認了周圍沒有人後,輕輕地籲了口氣,才開始緩緩地移動自己的雙手,看見那手指開始慢慢地屈伸了,司徒雨心裏暗喜,總算不是沒殘沒廢啊!雖說能重活一世看得開了,即使這具殼子殘了廢了自己也不介意,但完整的總是好過殘缺的吧?
司徒雨緩緩的直起腰,站了起來,望望這空寂無人的四周,心下又悄然浮現了疑問——我從何處來,又從何處去呢?算了,先從這裏出去,熟悉熟悉地形再做計劃吧。
司徒雨不疾不徐地踱步在這良辰美景中,環顧四周複又低下頭,如星辰般的美眸裏映著點點光輝,不知在沉思著些什麼——司徒雨確實是個美人,卻不是那種柔膩的美,不是那種清爽的美,也不是那種嫵媚的美,而是一種從骨子裏折射出的光輝,是那種看破便不會再度沾染,泠泠於塵世之上的美,散發著如詩的氣質,那種立於天地之上的感覺足以當得上傾城傾國四字了。
司徒雨靜靜地朝前走著,偶然抬眸再看看周圍,卻不知她這漫不經心的一瞥瞧到了怎樣的人間美景與驚鴻之圖!一棵估計有幾千幾萬年年份的粗壯巍峨的榕樹下,她像是看見了最美的風景——兩名男子正在榕樹下憑空就搭起了一張棋盤,兩人便就在盤上博弈廝殺著,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淩厲和對大局從容不迫而又自信的風姿,舉手投足間每一枚黑子白子的落下就決定了一場生殺大局,水光瀲灩,風華絕代。
許是感覺到了有人來到,兩名男子緩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眉宇間的淩厲也在刹那間化為柔和,好似剛剛在棋局上指點江山的人根本不存在,隻是司徒雨的幻覺,消逝的速度快的讓人驚歎。反正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二人便在司徒雨麵前旁若無人地調笑了起來,隻見其中一個穿著紫色衣裳的男子緩緩抬起了頭,溫潤一笑道:“離傾啊離傾,我就說你今天命犯桃花吧,這不,又有傾慕你的女子來瞻睹你驚為人神的容顏了吧。看來還是十分傾心於你呢,竟能找到這片你為躲那些淺薄女子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啊。話說我怎麼就沒你那麼有魅力呢?”說著,那紫衣男子還狀似可惜般的搖了搖頭。
聽見這話,司徒雨望向說話之人,竟如此自戀,實在是要遭天譴啊遭天譴!可當司徒雨真切看到那紫衣男子的紅塵皮囊時才知此話並非他吹噓,而是他二人當真擔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此話。卻見那紫衣男子三千如瀑青絲被一塊散著瑩白光輝的玉冠看似隨意地束起,散在身後。而那雙桃花眼中似波光流轉而又顧盼生輝,看似對一切動情而又無情地遊戲著人間,訴說著他不羈而又不被禁錮的雜思,而那刀削般的性感薄唇是那麼清逸而又不近人情,調笑間的略微動作便勾著人心,當真風華絕代,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瀆。而一身素色的紫衣便穿在他的身上,本是豔俗的紫衫便硬是給他穿出種不一樣的味道,是立於天地之上俯瞰眾生的睥睨之勢,想必讓無數人膜拜吧。
司徒雨疑惑了,能讓這樣出色的男子也忍不住稱歎的人該是如何的瀲灩風華?而當司徒雨真正看到那人時還是忍不住狠狠地驚豔了一把。
一名穿著白杉的男子慢慢直起了身子,躺靠在了身後的榕樹上,許是剛剛博弈之時亂了衣襟,微微露出些許白皙的胸膛,他卻仿佛毫不在意這些微末的枝節,狹長的的鳳眸裏在聽了紫衣男子的話後仍如古潭一般沉靜無波無瀾,讓人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許久,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男子微微睜開了那傾城傾國的眼眸,帶著絲絲慵懶而隨意地答道:“她、不是,而那些人你若是喜歡便送與你如何?想來隻要我明日稍稍播散一則齊寐神君最近不愛江山隻愛美人的消息,想必你便當可抱無數美人而歸了。如此如何?”隻是狀似隨意地一說,便堵得紫衣男子啞口無言。白衣男子舉手投足間便是一段段風華,那份泰山崩於眼前而處變不驚的氣質,當真是勝卻人間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