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斬釘截鐵的打斷他的話。
而他仿若沒聽見般,繼續道:“如果是,我可以……”
“我愛我老公。”她再次的出聲淹沒了他那句微弱的我可以離婚。
她的話語,他摁住她雙肩上的手勁不自覺間加大,而她吃痛,卻並未吭聲,隻是微皺了眉頭,隨即強行舒展。
而他,卻捉摸到了她的臉色,曾經的熟悉,他鬆開雙手,長笑一聲:“愛他?我不信,那這是什麼?”
她看著他手裏的卡,熱淚盈眶,這是那晚,他們拉扯間,她塞進他衣兜裏的銀行卡,因為那張便利貼還在,上麵是她寫上去的密碼。
他優秀且努力,希望能靠自己獲得一片天地,所以忽略了一些東西,但是她還是希望他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你覺得我會用你的錢嗎?而且是你用你自己換來的錢,那個男人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嫁給他?”他已接近暴躁的怒吼,手上青筋暴露。
“淩辰,你冷靜點。”她提高了音量。
看著漸漸平息的他,她幽幽開口:“你覺得,我是那種為錢,就會將自己賣了的人?”
淩辰一怔,搖搖頭。
“為你把自己賣了,更不可能。”她淡淡開口,“所以別瞎想,這是婚後他給我的零花錢。”
她半真半假的說著。
這個世界最容易讓人相信的謊言,就是半真半假,她此時居然能如此的冷靜,她微訝。
“我承認我剛開始是賭氣和他結婚的,我連自己都沒想到我會愛上他,於你,我愛過也恨過,但這些情緒都已隨風飄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好,希望這些錢能成就你一番事業。”
“淩辰,我們就到此為止吧,至少現在回憶裏都是美好,別毀了它。”她說完跨步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
她正想嗬斥,低頭卻見到他遞過的卡:“拿去吧,我沒動過。”
“就當我送你的結婚禮吧。”話音剛落,便聽得“甭”的一聲,卡斷裂,確切的說是被掰斷。
她微頓,握了握拳,依舊邁開腳步。
猝不及防的,一道力從背後將她抱住,她甚至能聞到那熟悉的薄荷味,她頭腦轟鳴,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子已被扳過,他的唇落下,慌亂間,她一側臉,吻落在了臉頰。
迅猛間,一道力將他倆拉開,隨後便是拳頭落下,她看見淩辰踉蹌幾步,而後她被來人拽著離開。
沐子睿。
他大跨步前行,走的急切,而她被硬生生的拉著前行,跌跌撞撞,幾經拐角處都差點摔倒,而他卻並未因此減緩速度。
他拽著她手腕的手力度不斷加大,而她吃痛的眉頭緊擰,垂眼瞟見自己已紅的手腕,緊抿著唇。
她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他看到了些什麼,聽到了些什麼,但是她明顯感覺到他渾身的怒火。
可是他這樣對她,她還是覺得委屈。
終於,又一個拐角處,她成功的扭了腳,跌倒至地,而他隻是站在一旁,怔然的看著,半響,才鬆開了她的手。
她甚至沒有去管自己那已痛的麻木的手腕,而是抬眸,然而這一眼,卻讓她的心被寒冰包裹。
因為他眸光平淡如水,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不,而是連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之間至少還會有同情。
她垂下眼臉,目光毫無焦距的平視前方,水汽不斷充盈著眼眶,好冷,空調開得真低,她欲牽嘴,卻連自嘲的笑都無法溢出。
這樣的冷,她想起什麼,秦燃的落水?那時冬季,而此時是炎熱夏季,心間什麼掠過,難道那個時候她對他就?
她緊咬住唇,而身邊的他蹲下,她蠕動了唇,這樣的她居然還在想著解釋,隻因為愛了嗎?愛上了便注定是輸家?
然後她的話卻哽咽於喉,因為他平淡的眸光泛著冷意,裏麵甚至夾雜著不屑,她突然想起了他那句“記住你是有夫之婦”。
他這是認為她給他戴綠帽子了嗎?所以他怒了?還是說他從心底判定了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水性楊花?這還是小軒軒說的。
走神間,一個溫暖的指腹落於她臉頰,他在擦拭什麼,甚至之後改用紙在她臉上摩擦,他擦拭的地方正是淩辰剛剛親過的地方。
他是覺得髒嗎?
終於,不斷在眼圈打轉的兩行淚,奪眶而出,滑頰而落,他擦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是卻疼不過心。
而淚滑落那刻,他擦拭的手頓住,淚眼模糊的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更別說表情,但是她亦未抬手去拭,隻是咬著的唇瓣已泛白。
這樣僵持了半響,而後是他站起,獨自跨步離開,而依舊跌坐的她終於低低哭泣出聲,甚至忘記了原本在身邊的伊麗莎。
而另一邊。
易梵死死拉住伊麗莎,她怎能依,眼見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竟低頭一口而下,咬在他抓著她的手上。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他身子一顫,手上卻絲毫沒有鬆懈,好一會兒,她鬆口,而他的手上一排整齊牙印,甚至有幾處已溢出鮮血。
而她看著眼前隻是咬牙隱忍的男人,額上甚至已泛青筋,有了一絲動容,輕咳兩聲,看向別處。
她這下口有多狠,她自知,她這不僅是為逃脫,而且是為發泄,因為她帶著氣,氣他把她當做他未婚妻,氣自己和那個女人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