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宇文溪豔麗的墨瞳中掠過一絲詫異,下藥?下什麼藥?
“嗯,下藥。下春·藥。”明泠音笑的無邪,猶如上品翡翠般的碧眸閃閃發光,說出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宇文溪自詡不動如山,定力超人,此刻也不禁氣笑了。這人,出的主意都這般的妖邪離譜!兀地腦中轉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宇文溪搖了搖頭,歎了一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本公子想啊,這無緣無辜地滅了人家似乎……不大厚道吧?”明泠音笑地無邪又殘忍,妖美絕倫的容顏讓宇文溪不由心中一動,宇文溪亦緩緩笑道:“溪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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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扭著那水蛇腰款款而來
隔壁雅間中,右相李慎正與北晉可達木將軍探討、交易著什麼,李慎手中半攤開著的,是那離國都城的軍機地圖!可達木身材魁梧,麵容粗獷,胡子拉碴的臉上一雙如虎般的金瞳顯得奸詐無比,與那畏畏縮縮如鼠蛇般矮小的李慎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兩人正竊竊私語著什麼,可達木明顯不過的滿臉不耐,而李慎則是滿頭大汗,麵色通紅……“聲音太小了,聽不到……”明泠音語氣著惋惜道,可臉上的神情哪有他語氣那般無奈惋惜?宇文溪將假水袖卸下浸泡在一個盛滿異色液體的小金盆中,畫著暗紅眼線的美眸秋波暗送,嬌聲道:“聖上何必瞞著妾身?妾身自知不如德妃姐姐,聖上翻了妾身的牌子,又何必讓妾身空守淚燭殿?”一邊還假聲泣泣出聲……明泠音看著那異色液體神色詭異,他在說,與他協了約,就必須行事,不可再改變了麼……罷了,罷了,這樣也好,省的拖下一大串的麻煩。
明泠音擱下茶盞,起身甩了甩袖,負手而立:“李慎想要篡位,約了可達木來助他一臂之力。”明泠音忽的轉身緊緊盯著宇文溪的瞳眸冷笑道,“卻不知人家也想分這一杯離國羹哪!”宇文溪毫不畏懼明泠音的逼視,反而更緊的盯著那對碧玉,笑道:“依你之見,今日若鏟除了那老匹夫,則會怎樣?若是……”明泠音語意深長道:“若鏟除了,便一路順利;若失敗了……”他譏諷的笑,笑容妖嬈至極,猶如月下妖靈,水中蛇姬,“若失敗了,本公子就得陪著王爺一同死!”“挺值得的……”“……本公子還不想死……”
宇文溪懶洋洋的隔著甲套拾起那濕漉漉的水袖,用內力烘幹,空氣中隱隱泛起一股女兒胭脂的氣息,明泠音嗅了口,臉色一變,訝然失聲:“紙醉金迷?你怎麼會有這種毒?”“本王日常所用的胭脂都是融了這毒的。”立刻,明泠音用一種“你是人嗎?”的眼神掃視著他……某戲子得瑟地笑了……隻是那笑容中為何有絲絲陰鬱?
明泠音,你知道麼,離國有一種禁術叫金玉毒人;
把人整個泡在水中,一點點地加水銀,一餐餐俱是吃特製的果脯……不見光整整三個月,直到體膚間隙都習慣、吸收了水銀的毒性,再餐餐飲下微量的鴆酒,直到髒腑含毒而人無事為止……這般折磨,才使他脫胎換骨……這紙醉金迷,他又何曾在乎過?
明泠音無意間瞥見了那幾不可見的晦澀,心中不知為何一苦:你,又經曆過什麼?這般的豔麗,真的是你本性麼?
戲子裝起那浸過毒的假水袖,豔麗地眨了眨眼,唱道:“隻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一步三顫的前去了隔壁雅間。明泠音隻是冷笑,道:“宇文溪,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如何得那皇位!”說罷了,突然覺得嗓子渴的緊,
連忙拿起那案幾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微涼的茶水順著喉嚨緩緩流下,一直流到了心中……“本公子有又想幫他,又不想幫他,這可怎麼辦?”明泠音收起冷笑,煩躁把玩著腰間玉牌,上好的和田羊脂,密密麻麻的刻著什麼,刻得密又淺,連她這般卓越的目力也難以看清。這密密麻麻的陰文篆字仿佛有魔力似的,輕輕安撫著她心中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