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靠襄陽漢江,有個馬頭鎮,馬頭鎮不遠的地方,有個叫許家嶺的村莊。說是一個村莊其實也早已沒了村莊的模樣,因為這裏的多數人家已遷往鎮上,村子裏麵空空蕩蕩,原先老屋的地上,有的種上了麥子、豌豆、蠶豆,有的則種著白菜、包菜和豆角秧。剩下還有幾戶小平房,顯示著村落的歲月滄桑。有一處小平房建在嶺上,老遠處就能看到大鐵門、紅磚牆和紅院牆,那是吳有序老爺子一家幾十年都居住的地方。
何盼盼在袋子裏飄飄晃晃,裏麵黑暗無光,與第一次進去時一模一樣。他正考慮把呼吸器戴上,突然覺得眼前一亮,裝他的袋子消失,他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站在一個院子中央,背對正午頭頂上的太陽麵向北方。
不見了山洞,沒有了石牆。
晚上突然出現陽光,而且還是正午的太陽,與太陽燈可不一樣,對著看眼睛會刺傷。
太陽照在何盼盼的頭上、身上和地上。周圍的一切都清晰而又明亮。
眼前是四下三上的兩層樓房,是正屋或說是上房,東邊還有兩間是偏房。周圍是紅磚院牆,靠院牆的地方,有一個自來水龍頭安裝在一個洗衣池子上方,洗衣池子一旁,有十幾盆花卉靠牆擺放,他隻認識其中的吊蘭、月季、薰衣草和夜來香。身後是個門樓,大門關著沒鎖上。這裏的一切都與地球上太像太像。
何盼盼有些迷茫,難道是做夢回到了地球上?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四方,說是做夢又不像。但這裏確實與地球上的太陽、村莊、農家小院一個樣。
莫非自己到了外星人的村莊,外星人的村莊也和地球上一樣?
何盼盼想,這時吳爺爺和常大哥一定就在一旁,他們手拉手並且有隱身器在衣兜裏裝,所以看不到他們的影像。
於是他小聲說:“常大哥,這是什麼地方?”沒有人搭腔。
他又大聲喊:“吳爺爺!你在什麼地方?”
“是誰在嚷嚷?”聲音傳到了廚房,從裏麵走出來一位老大娘,她正是吳有序的老伴李玉芳。
何盼盼迷茫地看著老大娘。老太太六十左右模樣,身板還算結實硬朗。她穿著黑褲子,紫布藍花的半舊衣裳,身體微胖,圓圓的臉膛,高高的鼻梁,額頭和眼角上早已深深布滿了歲月滄桑。濃眉下那雙眼睛雖然有些腫脹,但目光中透出真誠、善良的慈祥。
李玉芳睜眼瞧見一個小夥子站在院子中央,樣子還與她孫子有點像,是否跟孫子有關還說不上。心裏想:“誰能來這窮鄉僻壤,站到你家的院子中央?”
“快進屋!快進屋!”她還沒問是誰,找誰,來自什麼地方就往屋裏讓。
“不!奶奶,我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來自何方?”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剛剛地洞裏還是晚上。這裏太陽真明亮,常大哥、老爺子也不知去了何方?”
李玉芳半天沒聽出個啥名堂。什麼常大哥、老爺子,什麼地洞裏還是晚上,老太太迷茫。
“你知不知道這裏屬於襄陽,前麵不遠就到漢江?”
“噢!這麼說我回到了地球上?”何盼盼立刻露出高興的模樣說,“地球果然沒有毀滅,沒有和外星相撞……”他在心裏想,湖北有個襄陽,漢江就流經襄陽,自己豈不是回到地球上。
老太太越聽越迷茫。這孩子一定是有智障或者是精神失常,出門走失,回不了家鄉,可憐巴巴的,我可得幫幫。
老人家為人老實,樂善好施。今天她遇到一個迷路的孩子,說什麼也要再做一件好事,把他送回家裏。
“現在就到吃飯時,吃過飯後再仔細問他也不遲。今天周六該休息,兒子就要回家裏,讓兒子順便把這孩子送家去。”老太太是這麼想的。
老太太拉著何盼盼:“走!先進屋裏,弄點吃的,慢慢再說詳細。”老人一片好意,何盼盼不好意思地隨她走了進去。
正間裏是客廳,兩邊兩個套間是兩臥室,客廳挺大,靠後牆是一個長條大木櫃子,有櫃門,還有抽屜,中間一段沒櫃門,沒抽屜,往裏剛好放進一張桌子。桌子可以拉出來,也可以再放回去。櫃子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個大電視。櫃子一邊靠牆放著沙發,沙發前有一玻璃茶幾,茶幾上放著酒杯、茶具、果盤子。櫃子的另一邊靠牆放著一個飲水機,飲水機的另一邊放著一個搖擺椅。
“坐沙發還是坐躺椅,你先休息,渴了喝茶你自己沏,我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