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安華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夜何時是一個盡頭。她常常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裏,因為每一次她都覺得那火真真的灼燒在她的每一寸肌膚。可是當沈安華醒來,夢裏的記憶那樣模糊,仿佛遙遠的真的是個夢,無論她怎麼費力冥想,卻還是記不得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恩,向陽,我愛你,我永遠支持你”,循聲忘了一眼還在床上做著美夢的樂樂。穿過臥室,拉上陽台的窗戶,收了衣服。看著眼前這個花癡死粉,替她拉起蓋好因為不老實睡覺踢掉在地板上的真絲毯。覷著這個雷打不動,照睡不誤的發小死黨閨蜜任樂樂,眼裏就會沒來由升起一種寵溺和羨慕。
沈安華常常嘲笑她鼾聲悶悶作響像是頭母豬,睡覺的樣子真是沒一點女孩像,調侃她一定不要讓她未來的老公結婚之前看到她的睡姿,怕是連殺豬的心都有了。然後她就會做出一副為愛壯烈犧牲伏地狀,每每此時安華心中卻會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澀,眼角抽抽的疼。這小小的快樂沈安華竟然都可以滿足地喜極而泣,可見她的內心真是孤寂的可憐。
沈安華替任樂樂輕輕捋了一下因為悶熱貼在頭上的發,觸上發跡那道淺白色的疤痕,嘴角勾起一抹回憶的淺笑。
“恩,我的向陽,抱抱“,任樂樂在夢中伸手就攬上了沈安華的脖子。沈安華看著頸彎的任樂樂,心裏不可遏製地彌漫滿滿的安全感,在沈安華心裏任樂樂頗有一種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的姐姐風範,有滿滿的正能量。在麵對死神的威脅時,一般8、9歲的小姑娘怕是要哭爹喊娘了,任樂樂竟能拿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樣騙人的鬼話來安慰別人。所以在沈安華看見任樂樂打著鋪蓋卷,站在B市火車站猛戳沈安華的淚點的時候。她竟然選擇相信了任樂樂的瞎話,就任她打著好姐妹同甘共苦的大旗殺了過來,隨她呆著,沈安華是陪吃、陪喝、陪玩,哎,還陪著睡覺。
其實在她們心裏都是心照不宣,隻有這樣兩個人才能雙贏。第一家裏人放心,第二她們兩個人舒心。任樂樂喜歡動,但是確是有大小姐脾氣,有這個獨立生活能力極強的沈安華照顧,任樂樂自然是活得逍遙自在、過得百分百舒心。然而沈安華太靜,有任樂樂這個活寶開心果鬧著她,她也不覺得那麼孤單。
在沈安華的心裏,城市都是一樣的,除了高樓大廈,就是燈紅馬綠。唯一不同的是生活在城市裏的人、曾經和這些人一起生活的美好光年。但是沈安華卻執念地留在這裏,雖然煎熬,即使迷茫,縱然惶恐,甚或難捱。她也隻是固執地覺得這裏是它的宿命,冥冥之中命運那雙無形的手牽引著她。其實不是沈安華沒得選,而是不願意選。這個城市,或是在某天的某個清晨,可能某個老街的一個轉角,也許是某次回眸的一次淺笑,她就會遇到他。然後說上一句“嗨,原來你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