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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郎們,我們挺過來了!”看著退去的叛軍,劉靖用刀支撐著自己,扯著嘶啞的嗓子喊了一聲。
“哈哈哈……”還幸存的漢軍全部大笑起來。
一天的征戰,讓他們疲憊不堪,此時幾乎都是坐在地上。
他們,活過來了。
“全部回營休息!這裏太冷了。”劉靖硬撐著勞累的身體,走到一個個漢軍跟前,督促他們起來。
西北太過於寒冷,若是一直在這冰冷的地上躺著,很容易凍傷。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距離太陽下山剛剛過去不到一刻鍾,天已經昏黑伸手不見五指。
休息了一刻鍾的漢軍此時都咬牙再次忙碌起來。他們兩人一對,三人一組,打著火把,在大營內外忙碌著。
他們在尋找自己袍澤的屍體,將他們帶回去。
收集袍澤屍體們的漢軍個個都淚流滿麵。自己的袍澤們,死的太慘烈了,也太頑強了。有些人,被一刀劈成兩半;一些人,死前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雙手緊緊掐住叛軍的喉管,死死不鬆手,最後將叛軍掐死,而自己也被殺死;一些人,和兩三個叛軍死在一起,一柄鋼刀,自叛軍和自己胸前穿透,同歸於盡;還有一些人,雙腿被砍斷,但是他們依舊和叛軍滾在一起,滾在刀刃上,壯烈犧牲……
前前後後忙碌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把所以漢軍的屍體全部找回來。
一具具屍體,堆積在幹柴之上。
一個個年輕的麵龐上,帶著血汙;一個個堅毅的眼神,永遠失去了光彩。一千餘漢家兒郎,在榆中城西,永遠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他們,用生命捍衛著漢家尊嚴。
“點火!”劉靖流著淚,說出了兩個字。
若非是不便利,劉靖一定要為他們每一個人,親手打造一口棺木。他也想把他們埋葬在地裏,但是天寒地凍,挖鬥挖不動。思來想去,唯有火葬。
他想把這些屍體的骨灰帶回去,可是條件根本不允許。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一個個焚燒袍澤們的屍體,他也沒有時間去為自己的袍澤們一個個製作骨灰盒……
他們,現在必須和時間賽跑。
生死時速。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看著慢慢焚燒的屍體,劉靖突然間想起來《詩經·秦風·豈曰無衣》這首流傳千百年的注明詩篇,高聲吟唱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周圍的漢兵聽到劉靖高歌,也跟遂這唱了起來。
漸漸的,跟著唱的人越來越多。最終,兩千餘人,唱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大火漸漸熄滅,袍澤們的屍體化為一堆灰燼……
歌聲在黑夜中,飄向遠方。
榆中城中,巡夜的北宮伯玉也斷斷續續聽到了歌聲,不過僅僅會說漢話的他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回去之後,就將這件事講給了韓遂,並詢問韓遂是什麼意思。
“將軍,那是一首戰歌。”韓遂歎了一口氣,說到。“這首戰歌,出自漢家經典《詩經》之中。這首歌在幾百年前就存在了,是在大漢朝之前的有一個秦代。這首歌最初就是秦國抵抗西戎入侵時產生的。至今最少有六百年了……”
接著,韓遂就把這首詩歌的意思講給北宮伯玉聽。
“原來如此。”北宮伯玉。“你們漢人的文化,還真是久遠。”
“嗬嗬…….”韓遂笑了笑。
“他們,不會逃跑吧?”北宮伯玉突然間問到。
“這……應該不會吧。天如此黑,近在眼前都看不到東西;而且這天也寒冷無比,我們躲在屋子裏都覺得寒冷,他們取暖都來不及;再說了,他們一直和我們打了一天的仗,將軍你覺得他們還會有力氣逃跑嗎?”韓遂皺著眉頭說到。
“確實如此。”北宮伯玉點點頭,不再提這個話題。“文約,把這股漢軍殲滅之後,我們接下來改怎麼辦?”
北宮伯玉可不認為,城外那如今不到兩千人的漢軍還會從自己手中溜走。
“休養生息。”韓遂毫不猶豫道。
“休養生息?為何不趁機進攻?”北宮伯玉問到。
“打了一年多的仗,我軍都已經疲憊了。再說了,漢軍在三輔地區還有數萬人生力軍。三輔乃是大漢重中之重,我們還是不要過度刺激漢室為好…….”韓遂說出了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