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家,對爹娘兄長若即若離,曾立誌絕不從商,學成後獨自仗劍江湖,可今日方才知曉,連親人都無法保護卻妄想去為旁人行俠仗義……
真!可笑!院中男子劍眉蕭冷,揮劍如虹,轉劍刺出時,瞥見臉色蒼白的姑娘站在廊下看他,衣著發飾已經體麵幹淨了,臉上神情卻猶豫不定,目光哀涼。
他收住劍勢,轉身喚道:“倩蘭。”
張倩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稍縱即逝,隨之而來的憂愁凝結在眉心,她仍然想不明白,為何拋開大哥獨自離開,一開口,便是想要尋求解惑,“大哥他……”
“在下很想請四姐安心,但是現實卻並非如此。”一個平穩的身影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赫然是東方先生緩緩而至,背後緊跟著他出來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張明煊,東方鈺停下了腳步,這才繼續道:“如若我沒猜測,那瑤兒姑娘,便是已經消跡江湖兩年之久的頭號殺手花瑤。”
“殺手?”張倩蘭一驚,臉上已經露出驚恐。
“傳聞花瑤師從百麵神姬柳三娘,其易容和用毒製藥的本事,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人能出其左右。”東方先生娓娓道,“從她出現在我們視線中開始,我便有此揣測,甚至寫信向柳三娘求教一二,沒想到,柳三娘的回信這麼快就到了。”
張劍笙一直靜靜聽著,到此處方才道出疑惑:“柳三娘遠在苗疆,怎可能這麼快回信?”
“這也算老相助,柳三娘在信中,不久前她恰好途經洛陽,回程時意外劫住了我的信鴿,她在回信中詳細回複了我的疑問,也證實了我隱約的猜測。”
“想必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已經猜出了些許端倪。”東方先生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這個女人乃是柳三娘最為得意的弟子,在製毒的本領上更是無人能及的才,隻是其行事作風卻一直為人所病垢,因為她常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到這裏,站在他身後的人眉梢不自覺動了動,這人便是護送張夫人回柳州老宅,許久不曾露麵的張明煊,亦是昔日曾率眾跟花瑤直接碰麵的那人,他當然知道她了,“那女人身手也很是不凡,一招足以取尋常練武之人性命。”
張劍笙斂眸不言,張倩蘭卻有些坐不住了,“那人若果真如此危險,為何還把大哥交給她,大哥豈不是十分危險?”
“她當然危險了。”張劍笙突然冷冷道,“我昔日勸大哥警惕這等蛇蠍美人,他偏偏不聽,如若我沒猜測,這毒定然就是那女人下的。”他的語氣中,仍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一般的怨氣,又同時有些痛心與自責。
涉世未深的張倩蘭卻聽得心驚膽戰:“她為何要害大哥,難道是有人出錢,買她來取大哥性命?”
“恐怕不是。”東方先生搖著頭道,“想必二公子決定將大公子留下,便是猜出了她幾分的意圖。”他看向張劍笙,淡淡道。
“她曾想要在我手中搶下冰蓮,無奈空手而歸,我便知曉她定不會甘心。”張明煊淡淡道,“但我卻未曾料到,在我離開這短短數日,竟然發生這般大的變故。”
“我一開始也以為她是衝著冰蓮來的,因而自從聽聞大哥起張家並無冰蓮一事,便任由那妖女住下,卻不知她的野心遠遠不止於冰蓮。”張劍笙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冽,可這番話的時候,又帶上了幾分悔恨和陰沉,隻怪他仍然太過心慈手軟,否則,也至於落到今日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