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磊跟皇後聽了,倆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低下了頭,原本他們認為索尼之所以支持鼇拜圈地,是因為索尼想借此打擊蘇克薩哈,現在看來完全誤會了。
未待曹磊開口,皇後一個箭步就跑到索尼身旁,搖著他的手臂,說道:“爺爺,玉兒聽皇上說,重新圈地換地會影響國家安定,而且還會使很多人流離失所。既然會有這樣的後果,那為什麼先帝還要給您遺旨要求圈地呢?”
索尼聞言,雙眉一挑,歪頭思忖了半響,摸著皇後的腦袋說道:“玉兒,當君王者得懂取舍,重新圈地確實會造成一些人流離失所,但是,與不圈地產生的後果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如今兩黃旗跟兩白旗之間的矛盾愈來愈激烈,已經到一觸即發的地步,倘若不重新圈地。恐會發生暴亂,現在皇上隻看到圈地的後果,並沒發現不圈地的潛在危機。”
曹磊不讚同索尼的說法,走到廳中央,彎腰拱手道:“索中堂,您認為現在重新圈地就能消除兩旗之間矛盾嗎?不,奴才不這麼認為,當年圈地是多爾袞實行,所以過分偏袒了正白旗,打壓了鑲黃旗,而如今重新圈地是鼇拜實行,不用說鼇拜肯定會報當年之仇,借機打壓正白旗,偏袒鑲黃旗,如此反複的打壓來打壓去,隻會加大兩旗之間的矛盾,何來消除矛盾一說”
見索尼鐵青著臉,曹磊知道自己方才這番話,正說中了索尼痛處,停頓了一會,又繼續道:“索中堂,重新圈地確實勢在必行,但,您似乎選擇一個下下簽的方案。”
“你有何方案,快速說來”索尼見曹磊一副胸有成竹樣子,總覺得他似乎有備而來。
曹磊踱著小碎步來到索尼麵前,指著桌子上茶杯,笑著道“索中堂,奴才借您這杯茶用之,可否”
見索尼點了點頭,曹磊便伸手將茶杯蓋打開置於桌上,將右手食指放置杯中蘸了茶,隨即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道:“索中堂,如今圈地換地皆是圍繞土地問題,而土地又分“貧地”和“善地”兩種,當年多爾袞將“善地”圈給了正白旗,把“貧地”圈給了鑲黃旗,從而釀成兩旗之間的矛盾,如果平衡這兩種地,問題是否迎刃而解了”
曹磊說完笑而不言,見索尼欲想張嘴問之,連忙揮手製止,繼續用蘸了茶的食指,在桌子上又寫一個字道:“索中堂,不管是“貧地”還是“善地”它都有一個價值,如果我們把所有的土地都標上價格,然後再折中兩種土地,是不是就平衡了。”
見索尼點著頭,曹磊笑了笑,直接在桌子上劃了兩橫道:“索中堂,土地其實也是一種商品,我們完全可以用銀兩來等價交換。”
“啪”一聲響起,索尼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著曹磊高興的說道:“曹公公,老夫知道你的方案了,你是想用銀兩來計算土地的價格,然後再平衡兩種土地的價值,也就是說,讓擁有“善地”的正白旗旗民每年補償擁有“貧地”的鑲黃旗旗民一些錢,這樣就不要重新圈地換地了,從而也能避免旗民們流離失所。”
曹磊聞言,點了點頭,他在桌子上寫得第一字是“地”,第二字“銀”,第三個字是“等於號”,其實是在暗示用銀兩等價交換土地這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