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說這個。”永珩收起了扇子，坐起身朝夙依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皇後把你傷成這樣，我恨不得讓她用十倍的痛苦來補償你。”永珩心疼的拉起夙依的左手，順手將她攬入懷中。“隻可惜朕現在動不了她，隻能委屈愛妃了。”永珩忽然一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是嬪妾自己不小心打翻茶杯的，和娘娘無關。”夙依靠在永珩懷裏，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的香味讓她感到一絲溫暖和心安。
永珩輕輕的歎了口氣，沒有說話。他有一個非常得寵的母親，以至於自己一生下來就成為了太子。從小在宮中長大，受盡父皇和母後的寵愛。可即便這樣，他始終沒有能力去保全自己一身最心愛的女子。眼睜睜的看著她含冤而死。如今做了皇帝，依舊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日替夙依療完傷，他曾想說，以後永遠都不會讓她再受委屈。可是他說不出口，他明白這份承諾給不了她。這時他才知道，皇帝也有自己的無奈。
“皇上，能不能將扇子借嬪妾看看？”良久，夙依輕輕推開了永珩。自從第一眼看到永珩，夙依就對著把扇子格外好奇。那日莫名其妙的因為這把扇子被永珩打過以後，她對這把扇子愈加好奇了。今天開口雖沒有十足的把握讓永珩同意，但也想試一試。
永珩輕輕展開了扇子，扇麵上畫著兩朵菊花。大的那朵開得十分燦爛，略小的那朵則是含苞欲放。兩朵菊花的根部緊密相連。左邊是一行娟秀的楷書“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這是先皇後送給朕的。”永珩的眼睛裏流入出了無限的哀傷與愧疚。
“先皇後？”夙依一臉的疑惑。實在想不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天子竟會有兩位皇後。
“是啊，先皇後與朕情深意篤，甚是恩愛。更難得的是先皇後為人善良賢淑、謙和大方，是朕的賢內助。可惜天妒有情人，先皇後也早早先朕而去。”永珩說話的口氣異常冷靜平和，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夙依卻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隻是看著扇下的那個玉墜出神。“這個玉墜是和扇子一起的嗎？”夙依不知可否的問了一句。
“是啊。這是先皇後親手刻的。”永珩凝視著玉墜，仿佛有無限的珍愛。
“先皇後是誰？你又是誰？”夙依伸手緊緊握住那塊玉墜，在燭光的映照下，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先皇後是誰？你又是誰？”夙依仿佛被人下了毒咒，握緊玉墜的那隻手在不停的顫抖，頭痛欲裂。麵部因為疼痛而不斷抽搐。嘴裏依舊反複問著同樣的問題，“先皇後是誰？你又是誰？”
“愛妃！愛妃你怎麼了？”初時聽到夙依這樣無禮的問題，永珩著實一怒。如今看到夙依這般痛苦，永珩也顧不得夙依先前的不敬，慌忙上前抱住她。夙依此時已經縮成一團，頭部劇烈的疼痛讓她的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嘴裏卻依舊喃喃的問著同樣的問題，先皇後是誰？你又是誰？
“來人！快來人！快宣太醫！”永珩此時已慌了神，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夙依，衝門口大聲喊。
碧蓮聽到喊聲後第一個衝進內室，錦繡也隨後跟了進來。當她們看到夙依痛苦的蜷縮在床頭時，碧蓮立刻衝了上去，勸開了永珩，迅速從懷裏的瓷瓶裏倒出一顆碧色的藥丸放入夙依口中。在藥力的作用下夙依漸漸恢複了平靜，碧蓮拿開她手中緊握的扇子，跪倒在永珩麵前雙手呈上：“小姐舊疾複發，一時禦前失儀，還請皇上贖罪。”
“你們給她吃了什麼？”永珩見夙依漸漸恢複平靜，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接過碧蓮手中的扇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