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還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除了我以為空無一人的教學樓裏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咚’,就像是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屍體倒地的聲音。
因此饒是我,也被嚇得站在窗台不敢回頭,手慢慢的放進口袋,死死攥著符。
耳朵裏麵飄來腳步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越來越清晰,好像正在朝我所在的這個教室走來。
我的喉結不自覺的上下移動著,屏住呼吸,身體僵的厲害,手心裏的汗都快把符紙給浸濕了。
心裏麵一遍遍的祈禱,腳步聲快停快停……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期望的那樣,反而愈發糟糕了。
走路的未知生物確實是停了腳步,隻不過停下來的地方,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就在我所在的這間教室外麵。
不,那個東西進不來的,畢竟班門是鎖著的……
我還沒想完,就聽見一聲‘嘎吱——’劃破寂靜的教學樓。
我頓時連寒毛都豎起來了,臉部肌肉卻是僵硬的厲害,一點聲音都擠不來,好像嗓子完全報廢了一樣。心跳的很快,我自己都能聽見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就像要爆炸了一樣。
“#&%……”
一聲稀奇古怪的低吟從身後傳來,未知生物撞著桌椅,跌跌撞撞的向我走來。
這聲音……我總覺得很熟悉,特別像是鄭洪濤的。
但現在鄭洪濤應該和下麵的學生一起,在操場上溜達,而不是在教學樓裏——如果他出現在這兒的話,是不是其餘的學生也都上來了?
我膽戰心驚的朝窗外瞄了一眼,發現那些人還在地下轉著,不由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也決出了身後出現的生物,我咬破唇,讓自己再次擁有身體的控製權。然後將手從口袋裏拿出來,頭也不回的就對著身後的生物按去。
幸會符紙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牢穩的貼在生物的身上。而這時我也感受到身後的生物並不是我想的血淋淋的屍體或是什麼摸不到實體的玩意,而是人,並且還是穿得還是鄭洪濤那極具個性的睡衣。
我咽口吐沫,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一直緊繃的肌肉也緩緩的鬆了下來,我撐著窗台站了一會,深呼吸幾下,然後慢慢地轉過頭去。
雖然仍是不明白為什麼鄭洪濤會出現在這裏,但也不怎麼害怕了。
鄭洪濤的眼神還是沒有多少神采,但多多少少的卻是有了焦距,看上去也不像最初那樣一身的死灰氣了。我用天目掃了一下,他的腹部仍然盤桓著漩渦般陰氣,但頭部的陰氣卻在慢慢的收回腹部。
我兩眼一眯,快速的從口袋再抽出一張符紙,嘴裏快速念道:
“天羅神,地羅神,金羅神,鐵羅神,日羅神,火羅神,敕令縛鬼精,無分高與下,紐縛莫容情。走!”
手裏的符紙頓時就衝向鄭洪濤腹部的陰氣,紙上的朱砂泛著輕微的紅光。
這是我第二次用縛鬼咒,上一次失敗了,這次可一定得成功啊!
幸運的是,符紙成功的在碰上陰氣的時候燃燒殆盡,然後那些灰燼圍著鄭洪濤款款落下,而從他腹部到頭部的那縷不斷流動的陰氣也靜止那裏。
我又掏出一張符紙,用兩根手指頭夾著,使符與眉心、鼻尖重合。我低聲念道:
“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走。”
符紙從我手中悄然懸空,然後貼到了鄭洪濤的眉心上,符紙上的朱砂頓時閃現出紅色的暗光。幾番閃動之後,鄭洪濤輕輕閉上眼睛,他腹部盤桓的陰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現在我麵前的一團黑霧。
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麼玩意,先不說外麵纏的那一圈紅光,就是它本身自帶的濃鬱的黑色霧氣就足以遮擋視線的了。我念了好幾遍咒語都沒給它散了。
於是我也隻能放棄了,剛想問它為什麼要盤踞在鄭洪濤的腹部,就見繩狀的紅光啪啪啪斷裂了。
黑霧團在空氣中扭了幾下,再次鑽入鄭洪濤的腹部。
我暗罵一聲,然後想再次掏出符紙來試一遍縛鬼咒,卻不想原本呼吸已經變得綿長的鄭洪濤突然急促喘息起來。
輕輕闔起的眼睛也睜開了,半睜不閉的就像是死魚眼一樣。他的眼睛看向我,咳了幾聲,居然眨巴了幾下眼,醒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而對麵的鄭洪濤雖然也是驚訝,卻有了幾分意料之中的感覺。我不由得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