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紙箭飛!也正式成為這項活動的代名詞。
愛的木瓜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批改作業。班長湯燕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師,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
馬誌帥偷摘人家的木瓜被找上門來。
走,看看去。
在教室門前,一個中年婦女正滿臉怒地站在那裏。見我來了氣呼呼地說:我是廣場木瓜園的管理員,你的學生星期天偷摘木瓜,已經好幾次了,老師您可要好好管管。以後再偷抓著我可不客氣了。
昨天剛開了班會,專門強調了群眾紀律,可今天就被人找上門,這是明目張膽地對班主任的挑戰。這不僅是班級的恥辱,更是我這個模範班主任的恥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是是,一定嚴加管教。我一疊聲地答應著。
送走來人,我立即把馬誌帥叫出來。
你說,為什麼偷人家的木瓜?你這是故意違反紀律給班級抹黑!我怒不可遏地斥責道。
老師……我……他低垂著頭,囁嚅著。
我什麼我!把木瓜拿來!
這是三枚青皮木瓜,雞蛋般大小,顯然還沒有成熟。令人不解的是,每枚木瓜上都寫畫著一個女人的頭像,那女人嘴角微翹著,一臉慈愛。旁邊寫著一個大大的“愛”字,乍一看,像一個人在微笑。
這小子搞什麼名堂?莫不是早戀?我拿著木瓜來回掂著,自言自語道。不過,我很快推翻了我的想法。因為這個馬誌帥長得矮矮的,背部還有些駝,學習成績偏下,平時話語也不多,就他還早戀?還有,那個女人頭像像個中年婦女。
什麼意思?我指著木瓜上的圖畫和字,壓低聲音問道。
我……我……老師……能不能不說……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不行,必須說清楚。我不容置疑地說。
這是……
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我了解到,他父母感情不好,經常吵架打架。在他小學畢業前夕母親跟一個外地人偷偷跑了。母親走的時候正是初秋。那天早晨他一覺醒來,在床頭發現了十幾個雞蛋大的青皮木瓜。他很高興。他從小消化道不好,母親每年秋天都要給他想方設法搞到一些木瓜給他泡糖吃。
起床後,卻發現母親卻不見了,從此沒有了任何消息。剛開始那段日子他恨透了母親,恨母親狠心拋下他不管。升入初中以後,看到每到星期三或者天氣一變,別的同學的父母都會到校給送吃的喝的送衣服,心裏非常羨慕。他開始想念母親。夜裏常常看著那些木瓜偷偷哭泣……自己之所以去偷木瓜,一來是怕人家不給,更主要的是他想到那裏重溫那份遠逝了的母愛。偷來的木瓜他一個也沒舍得吃……
聽了馬誌帥的故事,我心裏一陣心疼。這是一個多麼不幸,感情多麼豐富、細膩的孩子!我想起我自己的身世。那一刻,我深深體悟到他內心那份對母愛的渴望!麵對這樣一個孩子,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站起來,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幫他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緊緊拉著他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當天,我去了一趟廣場木瓜園。
第二天中午,我將一碗拌了白砂糖的木瓜親手端到教室,小心翼翼地遞到馬誌帥的手裏。那一刻,我看到的是一張滿含驚喜和感激的臉。
從那天起,馬誌帥每天都能吃到一小碗我親手拌的木瓜。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明顯發現,馬誌帥變了。上課第一次認真聽講,第一次能獨立完成作業,課下主動打掃衛生,成了老師同學都很喜歡的學生。
兩年後,馬誌帥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縣重點中學。雖然不能親自給他拌木瓜吃,可每到秋天,我總想方設法搞到幾枚木瓜送給他。這些木瓜有的是我到超市裏買的,有的是到廣場向管理員要的,更多的是我到田野裏親手摘的……
三年後,馬誌帥以高出重點分數線近一百分的成績考取了京城一所著名大學。幾年後考取了哈佛大學公費。
前不久,我收到一封來自美國的信,信中馬誌帥寫道:尊敬的老師,您好!……有一個小秘密一直藏在我心裏,您還記得那次我去偷木瓜被找上門的事嗎?我那時有個計劃等偷夠50枚木瓜就輟學流浪社會,甚至想到去當小偷……是您及時挽救了我……還有一件事您不知道,在我升入高中後的三年裏,您給我的那些木瓜果我一枚也沒舍得吃。我給它們一一加了編號,每一枚上都畫著一張您的笑臉。每天晚上我都抱著那些木瓜甜甜睡去。雖然那些木瓜最終都壞掉了,可它們卻都一枚枚地珍藏在我的心裏,是您的那些木瓜讓我重溫了母愛,讓我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和真情……
讀著讀著,我笑了。
幸福地笑了。
繼父的腰帶
高一那年,我那高大魁梧的父親突然暴病去世,撇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家中沒有了頂梁柱,孱弱的母親整天以淚洗麵。很長一段時間,我鬱鬱寡歡。每次回家,母子倆總是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