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陣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燕王非要帶自己來這個地方散步,這哪是散步,分明是鬧心。

“於陣,你不是要見他們嗎,跟我來。”柳太子並不理會他的心情,轉身往相反的地方去。

既然決定要盡快解決第三方的事了,柳於陣立馬收拾好情緒跟上他的腳步,但是,他心中的心虛卻逐漸擴大起來,即使在從前任何一次任務中,他也未嚐像今天這般感覺強烈的不安,沉浸在柳陵眼底的憂鬱應該怎樣解讀才好?

柳陵帶他去的地方是一間漂亮的宮內別殿,亭台軒榭,流水潺潺,花樹爛漫,這個地方滿富詩情畫意,完全不像是辦正事的地方。

柳於陣停住腳步,抬頭看著殿閣上朱漆匾額墨書著“太子殿”,不禁猶豫起來。

“太子帶臣到這裏來,真的會讓臣見到他們?”

“當然,”柳太子慢慢走過來貼在他身邊,連呼吸也很輕,“不會。”

他的聲音剛落,無數守衛紛紛揚揚從外牆連頭奔來,手持刀戟將殿門完全封死。

柳於陣毫不意外地側頭看著他們,又回頭對柳太子說,“您又騙我了。”

這位太子爺也太會騙人了,要不是當初月蘭已經告訴過他柳丞相並未接受過太子情意,他還真會以為柳太子從前經常跟柳丞相親親呢。

“我會讓燕王先回去的,於陣,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好嗎,我會保護你的,決不讓燕滕華靠近你半步。”柳太子的聲音如此誠懇,他柔情似水的眼眸認真地看著柳於陣。

“你不相信我會幫助你嗎?”柳於陣試探問道。

“不是不信,而是希望於陣好好的,所有的心機,所有的傷害由我一人擔當就夠,若於陣為我受一絲傷害,我會於心不忍的。”

“……”柳於陣無語應答,被柳太子牽著往殿內亭閣走。

不論怎麼說,柳太子確實待他的丞相極好極好,換做不會武功的柳丞相,依靠著這樣的君主確實很有福分,可惜柳陵的對手是燕滕華,那個人,在他柳於陣的心裏已經種下了奇妙的種子,待他極好極好的人,是麵惡心善的燕滕華。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隻要你呆在我的身邊就好。你能答應我嗎?”柳太子尋求著承諾。

柳於陣的眼純淨澄澈,充滿了正義感和堅毅感,但那樣的雙眼不會回答柳太子的問題,太過有神太過矍鑠,反而越讓人難以接近。“臣也同樣不希望那些人傷害到太子,所以您的要求臣不能答應。”

柳太子隻是笑笑,什麼話也不說,把他推到壁柱上索吻。

小橋流水,流入他們亭下的水塘,錦鱗遊泳,自由自在地嬉戲著,卻不知世界之大,如此這般的生活不過是被束縛著。

和薰的微風吹亂兩人的青發,曖昧卻沒有就此燎燃。

柳於陣手中拿著白茅草的葉子,擋住了柳陵的絳唇,身子十五度向後傾斜避開。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身為臥底,卻不做臥底應該做的事情,當初為了從燕王那裏得到信息他可是付出了身體呢,卻對柳陵這麼吝嗇,到底為什麼?

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柳陵已經笑靨如花地退離開去,緩緩地,離開柳於陣的身邊,而他麵容上的笑意使他看起來更很像一隻難測的白狐狸,離開大殿之前,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話,神色如此失落,“於陣,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喜歡我。”

意義不明。如果這句話對死去的柳丞相說還差不多,可惜那家夥還沒有坦白心意就死在了大燕王宮。

柳於陣咽了咽口水,一想到自己違背柳丞相的意願跟燕王如此接近,總覺得死人會起來複仇啊,那會不會跟他搶奪身體呐?

不管那麼多了,他必須博得柳陵的信任與第三方直接接觸才行。

攥緊了手中握著的子彈,他越來越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然而柳陵的寢宮防備比他想象中嚴峻太多,別說滴水不漏,就連侍衛們也是來真的,一旦他跨越雷池,他們一定會像要沒命一樣死也要把他扯回來。

就在柳於陣困擾得很的時候,他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個很神奇的女人,,佩環。

這個丫頭正穿著柳國宮女的裝束,手中端著燕窩粥,緩步朝他走來,連招呼也不打,畢恭畢敬地學著那些下人的模樣給他送粥,剛認出她就把柳於陣嚇了一跳。娘了個親,這丫頭的臥底潛力絕對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