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陣還以為對方要加以嚴格盤問,沒想到燕王一亮出令牌,對方立即就開城迎送,並派人入國通傳。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不過畢竟是戰敗國,柳國完全處於不受管轄的戰亂狀態,也難怪他們對外麵進來的人並不嚴加設防。

“換做我,就看這麼塊破銅肯定把你攔在外麵,死也不放進去。”柳於陣吐舌做鬼臉道。

“哦?金牌如何造假?”

“誒呀,你竟然會不知道。這個我應該告訴萬教主才對,說不定還能兌換些消息。”

“你是想挑釁本王,直到本王冒著被萬洵夜仇恨的可能殺了桂小柒麼?於陣美人,別以為本王真的不敢傷他。”摟著柳於陣的燕王說話十分認真。

“……”這招極是好用,對柳於陣認真,柳於陣的反應就很認真。

“騙你的。”

“次奧!”

“於陣若是負我,我便負天下人……”這句話,燕王並沒有說出口。

他們的馬匹進入柳國皇城以後,很快便有迎接的人快馬加鞭帶著儀仗隊趕來。

柳於陣見這般陣勢,不免心有卻意。回頭為難地看著燕王,“我們真的要進柳國的皇宮嗎?我能不能不去?”

“為何?”燕王挑眉問道,剛剛還一副天真模樣的柳於陣,此時卻是很認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柳於陣尷尬地嚼舌道,“其實……我有點怕他們發現。你忘了?我並不是柳丞相。”

“……!”他不說燕王都快要忘了,對了,麵前的人並不是柳丞相。且不說移魂可信不可信,要是在柳國宮廷露出馬腳恐怕會遭遇其他不測。然而燕王隻是頓了頓,很快恢複了平靜模樣,“有本王在,何人能夠傷害你。就算你不是柳丞相又能怎樣。不過,為了你的開墾拓荒計策,你應該會好好配合本王的吧?”

“哦?!你說的我的計策,就是願意聽我的從柳國內部著手鞏固政權麼?”柳於陣欣喜若狂地點點頭,似乎隻要他們願意照他說的做,他就會高興得不得了,“恩恩!孺子可教也,走,我們入宮!”

既然是微服,柳國的儀仗隊倒也極是配合,天色尚早,他們很快被接入了皇城內一間整理好的房間。

柳國財政固然遠比不上燕國的,甚至可以說是簡樸得很。從踏入皇城那一刻起,除了氣勢恢宏的宮牆,金鑲玉的裝飾,紅木漆的長廊,其他地方還不如寧香的住處華麗。

燕王與他一同進入客房,負手道,“你先進去休息。本王還有些事情要做。”

柳於陣才不會在意他去忙活什麼,顛簸了大半天實在累得要死,在確定屋裏沒有外人、沒有陷阱之後,他安安心心滴撲到床上,一把用被子裹住自己,揮手示意燕王快走,“去吧去吧。”

兩名隨身侍女跟隨柳於陣入內,服侍他脫靴褪衣,柳於陣本來就是個懶貨,有人服侍他這般周全自然任由擺布。

燕王不言不語地離開房間,在柳國士兵的帶領下緩步朝議政堂走去。

他的步履太過安穩,頭也不回的模樣讓身後跟隨的兩名大燕親衛兵感到不安。終於一名侍衛耐不住了,走上前小聲提醒道,“王上,為何不讓丞相跟隨您一起行動?萬一那些賊子再度來襲,丞相豈不是就危險了嗎?”

燕王頓足,冰冷的眸子幽幽轉動,讓人徒生寒意,好似從來就沒有人值得他相信,身後跟隨的侍衛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而他雄壯的身子叫人無法靠近卻又不禁覺得如此形單影隻,孤立無助。燕滕華從來就不在乎自己隻是煢煢獨立地戰鬥,他從流放地回來到得到王位,本就是他一個人!

年輕侍衛被瞪得大氣不敢喘一口,天知道柳丞相那小綿羊是怎敢對著這惡魔般的家夥挑釁的。

“本王成全他。不好嗎?”燕王的聲音非常輕挑,卻又非常沉重,跟在後麵的人沒有聽見,貼在身邊的兩名侍衛卻是被唬得無心去聽。

“是是,王上明鑒。”

“哼……”手中的拳頭握的很緊,隱藏在寬大的袖口裏捏得“哢哢”作響。

成全?柳於陣,真希望你也能成全成全本王……

“你們兩個不用跟著,即刻回宮與肖將軍傳話,讓他盡快療傷前往趙國,半月內務必將芷君公主尋回,生要人,死要屍。若是有誰膽敢對公主不利,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