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粉色下人裝束,跟隨性的侍女幾乎沒有什麼分別,聽於陣這麼問,她詫異地抬頭看向他,不明就裏。“佩環是隨行侍女。”

“哦。”柳於陣搔了搔頭,有些猶疑地看向燕滕華,這個女人他從來沒有見過,不論他上車的時候還是逃走的時候,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能冒然喬裝成下人模樣混進隊伍肯定有所圖謀,但是要在這裏發作的話估計她必死無疑。“那走吧!先把小配送回去安頓。”

“是。”佩環再次低下頭恭送他登上車轅。

就在柳於陣上車以後,燕滕華才悠悠地回過頭來,駕馬徘徊。

肖子配所在的馬車就跟在於陣的馬車之後,迅速離開城門入城回宮。

新的府邸建立在輝煌的宮闕之內,金磚玉瓦,珠簾碧玉,隨處可見輕盈飄逸的輕紗帷帳,小橋流水錦鱗遊泳,這地方就跟富豪住的別墅一樣高級,好奢華的暴君,死燕王你不去做秦始皇真浪費。

柳於陣在丞相府轉了一圈,無聊地坐在室外亭閣,那四角大亭中心是一張如座又如床軟榻,周圍環繞著小池流水,青紗帳將裏裏外外遮掩,若隱若現,十分迷人。

當然於陣並不是因為那兒迷人才躺在那裏睡的,他隻是不太喜歡密閉的地方,即使以前在公寓的時候,他的房門也是二十四小時敞開與窗外對流的,他喜歡寬敞明亮,喜歡隨意和自由,這也是他為什麼非要逃走,但一聽換環境就動搖的緣故。

燕滕華沒有騙他,下人們很快就為他送上滿滿一桌的美食,點心主食各式各樣,絲毫不比現代的滿漢全席差。

恩,真好吃,這真是優待俘虜。

於陣滿足地摸摸肚子歪倒在床上,抬眼又看見那帳子外麵端著盤子的粉衣佩環。

他歎了口氣,眼睛一眯,單手撐著腦袋道:“佩環,你走吧。”

“丞相這是何意?您是嫌棄佩環嗎?”佩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竟泣不成聲。

這女孩真是實力派的。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是在獵鷹天眼一般的洞察力下,這一切隻是讓他覺得好笑。他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自從發生了月蘭的事情之後顯然古代不比現代安全,還是提早警告他們的好。

“沒有嫌棄。但你不要在我身邊轉悠,煩著我。”

獵鷹睜眼,敏銳而凜冽。這令人寒悚的目光已是最後的警告,任何虛假都將在這一雙眸中原形畢露。

對上於陣的眼睛,佩環顯然被嚇得渾身一顫,身子明顯瑟縮了。她的聲音很小,但於陣聽得到:“是……奴婢知道了。”說罷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於陣不在乎她去哪裏,收回視線後的他反而更加迷茫,這一雙攫取的眸子是天賜的也是後天養成的,他看得清一切,偏偏看得越清,他就越是恐懼。為什麼在燕滕華掩藏背後的感情竟是對他滿滿的喜愛,這種喜愛超過了任何兄弟情誼。

他不知道燕滕華到底抱著什麼心態對他表露出了喜愛,但那確實存在著。

看得越清越是深陷其中,不知道好吃好睡能不能就此把他忘了呢。

一想到燕滕華把他丞相身份公布出去,總覺得壞處比好處多,不行,得找個時間把這身份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