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來生,定不再負君之深情。
忽地沒了結局。
男人苦笑,“滾吧。趁早滾。”
“主人……”
“滾!”
自雪地被救一直以來的依靠嗬。怎麼舍得。
“……主人多保重!”
望著白衣漸行漸遠,終是維持不住了久來的麵具。
癱倒在地。
“傻得像你……我怎麼忍心殺呢。你該回來了,已經九年了兄弟…”
就算夢中也無可接近麼。
揪著心口,單膝跪著。無力看著血色青衫翻滾、落地,蹙眉、吐血。
究竟你付了多少,才會疼到夢中也帶著傷痕。
而我又要怎麼做,我們才能還是兄弟。
“你醒了?”
即便已換了麵容,卻依舊擔心他認出來。
“……”
沉默後,是淡淡喑啞的問。
“你是誰,天黑了麼?”
two卻道重新再來過
黑了……麼?
“嗯,是天黑了。”
要怎麼騙,才說得過悔意?
又是否來得及?
“你是……”
“哦,我在山上打柴,見到渾身是血的你。所以就把你帶回來療傷。”
唇邊逸出冷笑,“何必救我?”
“那又怎可見死不救?”
似是說與青衫,亦是說與自己。
再度冷笑。
“……你感覺好些沒?”拙劣地移了話題。
“嗯。在下便不打擾了。”
“別!”
身上的傷明明那麼重,怎麼可以離開?
竟是出手攔了青衫。
“……公子?”
“你傷很嚴重,必須好好歇。”
“那沒什麼。”
眼雖混濁,卻多了些許空洞。
能怎麼補償?
試圖了第一次阻止無果,白衣能做的,隻有沉默。
醉了醒,醒了醉。
空殼裏又能剩下什麼?
冰冰冷冷的液體打濕青衫,疼的,卻不隻一人。
要如何,才回得到過去……完得成遺憾?
已是一年。
“眼好些沒?”
便是無盡的酷刑。那人究竟怎麼想的……
“嗯。”依舊沉默寡言。
是傷得太深,以致忘了如何交往;還是沒緩過來,不想說話?
都很不好呢……
手上的動作不覺放輕。“你怎麼傷得那麼重?”
“……”
預料中的沉默以對。
那好,我來照顧你。
永生永世。
輕易的舍不下,非是為了那片悔念。
是兄弟,
就是合該一輩子的事。
再度睜眼,已無了青衫的影。
是……離開了麼?
意料之中的,卻無意打碎了經年茶杯。
——那是自年少便隨在了身旁。
娘的珍寶。
怎麼就這般碎掉!
果然……騙自己的麼。
可笑他堂堂殺手,為一個人而已……
重新開始就好了吧。
“我說,你還真是‘有空’才來!”
“怎麼,不行?”
婉約方是江南的風格罷。
品著茶的青衫淡淡念。
一路逃亡,被朋友所救。那,才是朋友。
心底驀地一疼。
男子擺手嘀咕,“哪敢啊我又不找死……”
“還有茶麼。”
眼雖是可見些許光,卻舊是暗暗一片。
“有!客官稍等!”至這茶館不過是暫棲身,卻不料被推為茶館主人。
無奈,如今卻是有了青衫的著落。
正合我意。
若是……被我知道誰傷的他,死,就很奢侈了。
低著頭,掩過眼底那抹血色冷厲,淡漠無情。
“店家,可還有住處?”
雖是僅用五日便獲知已不在北方,心底卻依舊冰涼。
查覺了麼……
不肯就此放棄,傾盡手中之力去尋那襲青衫。
即便重新來過,也請予我悔過的機會。
“有!客官稍等!”
隻覺那聲音猛然就來到身前,青衫輕道:“怎麼了?”
“沒事。”安撫了他,男子眸色瞬間暗沉。
靜靜知道他在,就可以了。
歉意一笑,白衣上了階。
直至他身形消失,男子眸色方才恢複淡漠。
“剛……是誰?”
冥冥中,似曾聽過那嗓音,僅是記不得何處罷了。
“哦,一個蓑衣人。”銳利再度劃過雙眼,“我扶你睡去。還要招待那人。”
“嗯。”
冷冷將茶壺摜在桌,即便聰明如白衣也滿臉困惑。
冷笑,“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麼身份,膽敢傷他,別怪我無情!”
“……你是誰?”
“血修羅。”傳聞中的殺人惡魔。
淡淡看,“人皆傳聞,血修羅已死。”
“我會死……那麼天下就沒人能活。”
“你怎麼認識他?”
“與你無關。”
“……”
“你又是誰。”隻是想讓他自己說出罷了。
當年的事誰又能記得太清。
生平第一次,沒對救命恩人下手;
第一次,摘下麵具笑對天下。
如今的不顧一切,怎會是他血修羅。
“……一個朋友。”
“要我信你,可以。”輕然冷笑,“喝了茶,一滴不剩。”
“好!”沒有遲疑,一口飲盡。
“那就好。”冷笑罷,轉身便走。
“等、等下!”
“怎麼。”
“他……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