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義和團血染紫禁城!八強盜蹂躪天安門(3)(2 / 3)

奉了教,起禍端,為了欺民又壓官。

講長短,是非顛,良民敢怒不敢言!

拆廟宇,扒庵觀,扒毀佛祖眾神仙。

千神惱,萬神煩,惹得神上把臉翻。

天無雨,地曬幹,俱是教堂止住天。

誦絕咒,念真言,中華弟子設教壇。

焚黃表,敬香煙,恭請神仙到凡間。

神出洞,仙下山,仗著凡體把道傳。

槍打不暈刀不沾,大炮不過冒空煙。

大夥心齊把拳玩,練成銅頭鐵背堅。

十八般武藝都學會,要除奸種不費難。

非學教,不安然,凡體即可練成仙。

天主教,不必歡,你看神上法無邊。

英吉利,美利堅,法俄德奧俱膽寒。

手挽手,聯中原,神拳傳眾遍人間。

扒鐵道,劈電杆,然後再燒大輪船。

鬼子逃,洋奴斂,中華一統好河山,

五穀豐登太平年。

在北京城邊,徐桐,大清朝廷最有學問的大學士,帶領他的弟子們迎接這些偉大的神功蓋世的義和團。一副橫批為“書贈義和團”的巨型對聯,張貼在城門兩側:

創千古未有奇聞,非左非邪,攻異端而正人心,忠孝節廉,隻此精誠未泯;

為斯世少留佳話,一驚一喜,仗神威以寒夷膽,農工商賈,於今怨憤能消。

義和團,“朝廷赤子”,終於進入北京城。

禦前會議首次開,偽造照會激開戰

北京亂了。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比中國經受過更多的動亂,我們都知道那是何等景象。在1900年春天的北京,那景象更為慘烈。

新任外交部長載漪在家中設起義和團拳壇。有人在他家看到:有義和團百餘人在他家中,一半是農民,另一半是載漪的家人。那義和團的頭子姓溫,已經給載漪升了官,成了統帶。壇前景象奇特:小孩五六人,約十三四歲,狀若昏迷,口中噴沫,起而奮跳,眼前有什麼便抓起什麼,亂跳亂舞,口出怪聲,如瘋如狂。載漪拜倒在壇前,對來人說:“此神力也,當入宮,把義和團的神奇之術告訴太後。”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幾乎一日之間,京師重地,遍地拳壇。數萬義和團,隨便在北京城內劃出一塊地界,用柵木圍起,焚燃香爐,便是一個拳壇了。但到了北京,究竟還有多少人虔誠地練拳呢?

在所有的北京街道上,到處有持械尋仇、沿途喊殺的人群。自由了!沒人管了!官兵任其猖獗,城門任其出入,紫禁城地麵,肆行無忌。

6月10日,義和團進京的第一天,京津之間的電線便被偷沒了,電杆全部砍斷了。此事引起的後果,我們過一會兒就能體會到。

6月11日,日本大使館的書記杉山彬走到永定門外,聽得一聲人喊:“東洋鬼子!”沒等他回過神來,已被亂刀亂槍亂砍亂戳,當場死去,屍體被剖。這是義和團運動中第一個殉難的北京使館人員。

6月12日,義和團開始大規模地在北京燒殺焚掠,走在路上,總能看到,不遠處有衝天的火光。

6月13日,義和團焚燒了姚家井和跑馬廳一帶的全部教民房屋,三百多名中國天主教徒死在刀下。

6月14日,北京與天津的義和團共同行動,將津、京之間的鐵路幾乎全部毀壞,從這一天起,兩地交通中斷。同時,兩地義和團開始燒殺搶掠,北京的大火逐漸逼近使館區,義和團被保衛使館的洋兵擊退。於是,義和團掉過頭來,朝紫禁城(皇城)衝去,準備焚燒西什庫教堂,這一次,是朝廷憤怒了,派兵把義和團趕了出去。

6月15日,義和團焚燒了北京宣武門大教堂。而天津戰績最佳,到這一天,天津的全部教堂都被燒光了。

就在這時,慈禧決定:召開義和團運動以來的第一次政府首腦擴大會議,王大臣六部九卿悉數出席。清朝政府向世界各國宣戰前,共召開過四次這樣的禦前會議,此為第一次。

這天是6月16日。按照慈禧的預先設想,此次政府首腦擴大會議的主題是:商阻洋兵進京事。

此前半月的5月31日,朝廷同意西方各國派兵300人,進入北京,護衛使館。但這是義和團進京之前的事情。當20萬義和團潮湧京師,要殺盡一切洋人的時候,由300洋兵護衛使館就顯得太少了。畢竟尚未宣戰。中國與西洋各國在外交上,畢竟還是友好國家。各國公使向中國朝廷請求:允許他們再次派兵入京,被斷然拒絕。

6月9日,京津電線斷絕的前一天,北京公使發電報給天津的各國提督,請他們派兵進京。各提督集會,決定立即增援北京使館。

6月10日,英國海軍提督西摩率領英德俄法美日意奧八國聯軍2000人,自天津向北京挺進,6月12日在京、津之間的廊坊地區,被中國軍隊和義和團攔截。

此時,中外尚未宣戰,但已是戰雲密布。

印象中,慈禧太後總是一副賣國求榮的嘴臉。但那是戰敗後的嘴臉,戰前的慈禧,是一個主張搞強硬政策的鐵女人。此前一年,1899年1月,當意大利人要求割讓福建省的三門灣時,太後命令外交部,拒絕這一要求。10月,意大利人改變原意,放棄了對三門灣的要求。這大大鼓舞了慈禧。她覺得西方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對他們強硬一些,他們又能怎麼樣?!

1899年11月21日,她訓令各省當局,麵對咄咄逼人的西方列強,中國不要再抱任何和平幻想,她說:“各省督撫,必須同心協力……以中國地大物博……又何敵之可懼。正不必化幹戈為玉帛,專恃折衝尊俎也。”

一天,她接見了河南巡撫裕長,對他說:“你回去的時候,路過保定,傳我的諭旨,讓直隸總督榮祿,往後辦理外洋交涉事件,一定要據理辯論,不可稍涉遷就,使那些洋人得寸進尺!這很重要。”

義和團運動爆發期間,她以更為明確的語言宣稱:

各國虎視眈眈,爭先入我堂奧,以中國目下財力兵力而論,斷無釁自我開之理。惟事變之來,實逼處此,萬一強敵憑淩,脅我以萬不能允之事,亦惟有理直氣壯,敵愾同仇,勝敗情形,非所逆料也。近來各省督撫,每遇到中外交涉重大事件,往往予梗一‘和’字於胸中……茲特嚴行申諭,嗣後倘遇萬不得已之事,非戰不能結局者,如業經宣戰,萬無即行說和之理。各省督撫必須同心協力,不分畛域,督飭將士,克敵致果。‘和’之一字,不但不可出諸口,並且不可存諸心!

然而,一時之間,同時向所有的西方強國宣戰,畢竟非同小可。此時的大清朝,仍然有兩種選擇:平息義和團運動,和平解決爭端;或者,憑恃義和團神功和洋人訓練出來的中國軍隊,向西方世界宣戰。

國之大者,莫過於此。一言興邦,一言滅邦,亦在於此。

大清朝的皇親國戚們、軍機大臣們、六部九卿們,在6月16日午刻忽然接到了通知:齊集儀鸞殿東室開會。

還是那個熟悉的會場,中間擺著一張金碧輝煌的龍椅,鋪著綢緞,是為王座。但慈禧和光緒卻並非端座椅上。椅前有一張金床,母子二人是倚在床上召見臣工的。畢竟是女皇的布置:殿東頭堆積著盆花,禦座金床被鮮花簇擁著,內府花匠,安頓妥帖,名曰花山。香風馥鬱,流溢滿殿,臣工入朝,驚心眩目。據說,有一次,張之洞晉見時,隻見鮮花滿室,不見慈顏聖君,一時不知所措。這時,身旁有人抻了抻他的衣角,低聲說:“那沒有花的地方就是了。”這才找準了方向,從容下跪。時人有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