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離家出走(2 / 2)

連城飛“哼”了一聲,心裏得意,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若不是師妹在一旁,一根指頭也已把他打翻在地,以贖師妹給他夾菜之罪。但這個罪過真是莫須有,就是要怪,也隻能怪李依芙太勤快了些。

張皓月一怔,卻知道要李依芙回家,非得著落在這個人身上不可,客客氣氣拱拱手道,“原來是慕容少俠,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知慕容龍慕容老先生是?”

慕容月臉色稍緩,趕忙答道,“正是家父。”

張皓月捋捋胡須,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怪不得,怪不得。”

說起那慕容龍,與李家確有一段淵源。

昔年,年輕的李皴雲,騎馬仗劍,闖蕩江湖,希圖打出一點名堂,好名正言順接下淩雲掌門之位。

那一日,他與陝西翠玉幫幫主駱冰成在翠華山上比武,二十四招穿雲劍堪堪使出,就已打敗對方的成名絕技翠玉寒冰拳。得勝歸來,路過翠華山腳,正遇見一夥綠林在打劫。被打劫的富戶正是慕容龍,他攜帶家眷仆人,趕著行李輜重,正在趕往長安城途中。

李皴雲將那一夥強盜殺退時,慕容龍的仆從已死了大半,自己也被人砍了幾刀,幾乎魂歸地府。妻子因為驚嚇,在轎中早產,一聲啼哭產下一枚男嬰,即是眼前的慕容月。慕容月因為早產,自小體弱多病。長到五六歲,慕容龍即請來武師教他拳腳,慕容月卻天生不是學武的材料。天性既弱,又嬌生慣養,除了他老子萬貫家財和一張蜜嘴,能在胭脂堆裏能逞逞英雄,可說是身無長物。

慕容龍大難不死,卻已明白一個道理,想守住家底,就必須要練就一身鐵打的功夫。他把身上長衫脫下給兒子看,昔年的刀疤早已結痂,但那一條從右肩至左肋又長又紫的瘢痕,卻依然觸目驚心,當時必定是血流如注、刀深見骨。這些年來他廣延門客四處結納,受他網羅的不乏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品格較高的就調教調教慕容月,貪慕錢財的就幹脆替他看家護院。

至於李皴雲,救命之恩難報,慕容龍每年必親自由長安城趕到洛陽為他祝壽,其他大小節日,也是各備佳禮,派人送至淩霄山頂。但這一次,慕容龍寫了一封書信給李皴雲,信中說自己身體有些不適,讓他的兒子代替自己來送壽禮。

凡在江湖上走動的,誰不知道長安城慕容家與淩雲飛劍李皴雲交好,那些動歪腦筋的人自然更要斟酌再三,所以慕容月這樣一個翩翩濁世公子,壓著大批珍器重寶,千裏迢迢,跋山涉水,穿雲撥月,一路風塵,竟平安無事地到達了洛陽。

其時,洛陽城的牡丹開的正盛,一枝枝,一樹樹,香露豔豔,胭脂凝凝,引得遊人如織,如沸如湯,蜂蝶飛舞,有癡似狂,國色天香的魅力果然不小,有詩為證,“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態破朝霞。”